蓝臣韵背手,清晨的阳光洒在他略微清秀的面庞,一副正人君子模样。
瞧着昨夜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似乎并无半点尴尬。
但当步钓真仔细瞧他神色时。
蓝臣韵总会轻咳一声。
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得了。
步钓默不作声翻了个白眼。
Strong哥。
“边关今日天气是及好的。”
步惊并没有主动靠近蓝臣韵,而是出了帐篷,抬头看了眼太阳,说话文绉绉的。
冬日的天,总带着几分冷冽。
但步惊确是一身青衣,十分亮眼。
蓝臣韵见他,果然眸色一亮:“不愧是老将军的后代,带兵是极好的。”
步惊抿嘴笑,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视步钓两眼。
颇为挑衅。
步钓又翻了个白眼。
他是老将军后代?
那我是什么?
老将军捏的一团空气?
步惊笑道:“丞相来得正好。”
“昨日,军中一人将他关在牢狱里的的老相好放了。”
“哦?”
蓝臣韵不知其中道理,顺着步惊的话:“还有这事?”
步惊点头:“是啊,还真有其事。”
蓝臣韵略微皱眉,语气冰冷:“这种事情无须向我汇报,按照军法处置即可。”
“可这人…”
步惊停顿,面色犯难。
“怎么?”
蓝臣韵冷笑声:“难不成背靠什么京城的参天大树,连皇帝都能不放在眼里?”
“拉出去,斩首。”
步惊嘴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慢——”
军师突然出声,上前阻止。
出乎意料,步惊并未阻止他。
只悠哉悠哉地眺望远处半点山林。
“可有隐情?”蓝臣韵虽是丞相,但早闻老将军身边有一位年纪轻轻,名声响当当的军师,就想必是眼前这位了。
蓝臣韵还是很给这位军师面子的。
“军师请讲。”
军师拱手微微屈膝:“其一”
“其二…这人是…”
“这人是步钓。”
哦豁。
步钓其实并没什么担忧的。
这丞相再如何看好步惊,也会看在老将军面子上调查清楚来龙去脉,不会让他死地莫名其妙。
倒是军师。
害,天大地大,师父是最好的。
步钓心口微热。
这就是被人关心的感觉。
想到此,余光扫到原主曾经的好兄弟。
摇了摇头,重重叹了口气。
害!
原主好兄弟孙少翼:……
兄弟怕你恋爱脑。
你给兄弟玩心跳。
孙少翼也不得不站出来:“确实是步钓放的,但还请丞相看在老将军的面子上宽恕。”
“我相信步钓是有隐情的,他可能被那个男人的花言巧语迷了心智…”
总结来说,就是拐弯抹角骂步钓是个恋爱脑。
步钓冷笑一声。
花言巧语?
但凡闻拾骸的那张嘴能多说两句话,顺便给他洗个脑,也不至于让自己现在内心那么纠结。
步钓冷眼看着眼前这群人,心里彻头彻尾地冷下去。
他用了全部力气去为大澂,为这个书中所谓正义的角色们训练兵马。
但这些人呢。
蓝臣韵似乎在等他服个软,这会儿正用猜忌的眼光看向他。
那目光倒不是说多几分不信,而是有种不痛不痒的感觉。
就好像在告诉他——
这个大澂,有你没你都无所谓。
你究竟是冤屈,还是放虎归山,也不追究。
只要你步钓,向我服个软。
步钓将头低地及低。
军师看眼前氛围不大对,忙上前一步,拱手:“这件事,还需要皇帝定夺。”
蓝臣韵面色不变,声音略微低沉:“皇帝病了,又无后嗣,一切事务由本相暂为代理。”
气氛又陷入僵局。
“我有个主意。”
步惊笑道:“丞相何不恢复步钓的职位,让他将功补过?”
“哦?”蓝臣韵道:“怎么个将功补过法?”
步惊一字一句:“立军令状。”
“不斩敌方将军,誓不罢休。”
现场一片寂静。
雪簌簌落下。
“誓不罢休?是不是太含糊了点?”
蓝臣韵嘴角噙着笑意,眼睛却看向步钓。
他在威胁他。
“倒不如,一生一死。”
蓝臣韵说出的话着实让众人惊讶。
平日孤高却不失温雅的丞相,到如今,怎么将人逼向如此境地。
蓝臣韵在等这个少年开口,等他臣服。
不知道是为昨日那莫名其妙的事而恼羞成怒,还是大权在握,来个下马威。
他看到,面前的少年长长的睫毛沾染薄薄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