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钓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面对他。
明明自己的立场应当是正义的…
就这样不知不觉天色暗淡。
步钓牵着马匹走了很远很远,眼前的路越来越熟悉。
是很久以前他在树上摘果子,结果滚落到敌方阵营的地点。
步钓借着月色,苍白的唇边染上一抹笑意。
那也是他第一次,那样深刻地见识到闻拾骸救了他的性命。
所以…
自己欠了他许多许多了。
步钓胡乱想着。
下面山谷皆是风声呼啸。
曾经是朗月国的兵马应当是迁移走了。
顺着空气气流,步钓感到一种不同寻常的呼吸声。
这个声音很沉重。
步钓心中一紧。
他怕…
当他丢下马匹快速赶到树下时,树下坐着个白衣男子,面上蒙着斗笠,看不清样貌。
应该是受伤了。
步钓问不可问松了口气。
不是闻拾骸。
“你是谁,这是怎么了?”
步钓打量男子装扮,虽色彩朴素却十分典雅,应该是来往商客之类,甚至还是大商人。
男子睁开眼,气若游丝地看了步钓一眼。
抿了抿殷红的唇,没说话。
有句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还有句话说:关我屁事。
步钓见这人蔑视自己的态度,又见他身体似乎并没有显现出特别的性命垂危。
“哦,小伤,忍忍就好了。”
步钓没有拿热脸贴人冷屁股的习惯。
他拍了下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转头,走了。
走了???
半靠树的男子所有的涵养似乎被打破。
额头上青筋隐隐约显现。
但良好的教养还是让他温声:“你不知我是谁?”
步钓头也不回:“你都不知道我是谁,我为什么要知道你谁?”
地上男子又忍住,怒而反笑:“呵,你看不到我中毒了?”
“你们军中人士就这么对待大澂受伤百姓?”
“哦。”
步钓心情本就及差。
“那我这么说?”
“黑夜,军营,你。”
“说你是奸细可以吗。”
“那我把你扔谷底了。”
说着,步钓还真的走到男子面前,抬起他一条腿,拖拽向崖边。
身下的冷风灌入裤子里。
可以感受到崖边越来越疾速的风。
蓝臣韵所有的涵养在这一刻彻底破碎。
“步钓——”
他咬牙切齿,耳边带着隐隐的红。
步钓转头,手里还握着他的脚踝:“你认识我?”
蓝臣韵的面纱被风吹下,面若桃花,好像堕落尘世三分情。
“你就是这样对待丞相的?”
说着,将自己的腿用力挣脱了回来。
丞相?
步钓这回仔细打量一番。
才笑道:“原来是丞相大人,好多年不见,都记不清丞相面容了。”
“莫要见怪,莫要见怪。”
蓝臣韵这会儿又羞又恼的怒气才消下许多。
“丞相大人,您…受伤了?”
步钓歪头,很是无辜。
蓝臣韵:“…”
“没有。”
他淡淡将头转向一边:“身边的血,是几位随从的,我只是中毒了。”
步钓思忖:这丞相难不成是挟天子以令诸侯没成功?还是什么隐情?怎么出来这么寒碜,也没个士兵保护。
蓝臣韵见他跑神,额头汗水浸湿衣衫,再也忍不住:“我中了一种需要与人…的毒。”
“哦,交.合的。”
步钓点头:“我看也是。”
蓝臣韵暴躁:“你给我解毒。”
步钓连忙捂住自己的衣服,一跳老远,差点没栽到崖下。
那眼神都是:好你个平时温文尔雅的丞相,居然这么道貌岸然,喜欢人夫!!
…
“我说,我现在浑身无力,你给我找一处水池旁,给我放过去。”
蓝臣韵闭眼不想看他。
步钓期期艾艾:“你你你…你不会还要我给你脱衣…”
“要哥们帮你动手…”
蓝臣韵快被折磨炸了,咬牙切齿:
“我自己来。”
“哦。”
步钓上前一步,想要以公主抱的方式抱起他。
“嗯?”
一下,两下,再来一下。
蓝臣韵已经将头扭到一边。
“你太重了。”
步钓将他扔回地下。
不知道是故意地还是怎么,蓝臣韵被重重摔下去。
但是,身体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并不疼。
蓝臣韵皱眉:“这么弱?”
步钓:您要不看看您老多高大?
平时看着也是纤细型的…
“你扶着我过去就行。”
蓝臣韵抓了下自己的衣摆,忍地很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