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富户临去上京之前,把田里用惯了的长工也给周宵留下了,都是些老实本分的庄稼汉,周宵带着南星把他们喊了过来,仔细问了一番话。
一朝地主,一朝长工,徐富户去了上京,这些个长工这些天心有惴惴,总怕新东家直接退了他们,招新的长工,家里的老小都靠着这份工钱养呢。
周宵如今管了几年的人,深知作为东家,不能太过和气,让人觉着你性子软,容易骑到你头上去。
望了一圈儿底下约莫着一百来人的汉子,周宵沉声道:“徐老爷与我说过,你们都是能干的老实汉子,因着徐老爷的面子,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因我年轻,干些偷奸耍滑,欺上瞒下的勾当,我这儿可是留不得这般的人。”
底下的长工不敢言语,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不敢,周宵转而道:“不过我周宵对给家里做活儿的人,只要你老实肯干,该有的都有,你们也大可放心。这是南管事,你们有何问题,直接与他说便是,工钱每月也是他发给你们,至于工钱,和如今田里的长工一般,南星,你与他们说清楚。”
南星点了点头,他也是没想到,自己能从管二三十人,到如今一百多人,没两年,直接做了大管家,如今看来,跟着周宵还真是跟对了。
等南星与底下的长工讲完,按着昨儿商量好的分工安排下去,才解散他们,让他们忙去了。
因着都是刚接触的人,南星不敢懈怠,麦收前,多数的时候都在周宵新买的田里看着,顺道儿也看下田里作物的生长情况,好与周宵汇报。
周宵买了这么些田地,虽说也早已是大多数村里人可望不可及的存在了,如今更是难忘其项背。
“喜哥儿真真是有大造化,刚开始是嫁不出去,如今谁有他嫁的好。”
“可不是咋地,你是没见村长夫郎,那股子得意劲儿,哥儿哥儿婿还都孝顺,羡慕坏个人了。”
“前几日,有临村的媒婆来,给宵小子说妾,听说是个顶美的姐儿,给宵小子打出来了,放话说这辈子就喜哥儿一个夫郎呢。”
“哎呦喂,可真是让人羡慕,旁的不说,就咱村里,有那么点儿银子的,都有个妾室,就说那钱家,钱良那小子,晚娘在的时候,不也两房妾室。”
“宵小子这汉子真真是难求,带喜哥儿好,有本事。”
“有这般的父亲,他儿子也差不了,也不知以后哪家的哥儿姐儿有福气嫁进去。”
村里人在田间边忙活,边叽叽喳喳的聊着,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家里有和团团圆圆年纪相仿的汉子哥儿姐儿的,不免起了些心思,周宵是攀不上了,他儿子哥儿不还没定亲呢吗?!
周宵和喜哥儿不知村里人的打算,临近麦收,徐富户的七百亩旱田,种了五百亩的小麦,其他的种了玉米,豆子,土豆还有甘蔗,小麦要收,也得忙上个二十来日。
虽说有长工,周宵和周铭也没闲着,早些把田里的作物收回去,也省得下雨耽搁了,再发芽,这么些小麦,可得心疼死去。
徐富户家的田,都是肥田,麦穗饱满结实,等晾干后,周宵算了算,约么着一亩地两石多,便是不算家里之前的四十几亩旱田,这些小麦卖出去,也是够还借白翎的那五百两银子的了。
如今周宵不必交赋税,家里的粮仓眼瞅着装不下去,便没耽搁,把家里人吃的留的足足的,直接喊了几个长工,送了几趟,把剩下的小麦都拉去镇上卖了。
本来买了田,“一贫如洗”的家又重新富庶了起来。
“还了白叔五百两银子,如今还剩三百六十两,给了小爹他们一百八十两,一百两我换了十两金子,你收起来吧,应是用不着了。”
喜哥儿喜不自禁,田多了,还真真是挣银钱,与地里的作物卖的银钱相比,自己那个小花圃,挣得都不算多了。
忙完麦收,村里稍微闲了会儿,喜哥儿趁着空闲,把家里人的秋衣做了出来。
今儿午食,顾筠做了羊蝎子锅,他也是今儿跟着周铭去镇上逛,见有羊脊骨卖,价儿便宜,便都买了回来。
圆圆吃着蛋羹,和喜哥儿炫耀道:“小爹,我如今有五个媳妇儿了。”
圆圆也跟着附和:“我有六个夫君!”
喜哥儿听着童言稚语,本还在笑,刚想夸他们怎的这般有本事,便听顾筠沉声问道:“你们俩哪儿来的这么多的媳妇儿夫君?”
圆圆咧着小乳牙,笑道:“是他们争着要做我媳妇儿的,我还挑了好久呢。”
团团跟着点了点头,“他们也都说以后要娶我做夫郎呢,我挑的长得最好看的。”
喜哥儿本以为是孩子见的玩笑,不想顾筠却沉了脸,冲团团和圆圆道:“这两日在家跟小爷爷学认字,就先别出去玩了。”
团团和圆圆不知发生了何事,见小爷爷像是生气了,俩娃还是怕顾筠的,也不敢顶嘴,只委屈巴巴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