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哥儿笑了笑,挑了块儿最嫩最大的羊排放进他碗里,“哥夫多吃些。”
周宵失笑,“多谢哥夫,这几日他回回摸到后背的伤疤,就难受的不行,如今能消了,再不必为此烦心了。”
顾筠心疼的看了眼喜哥儿,他本是做了万全之策,不曾想还是让喜哥儿受了伤,给他舀了碗羊杂汤,“喜欢喝边多喝些,有尔朝在,不怕。”
喜哥儿忙接过来,眉眼弯弯,“谢谢小爹。”
一家人又说了会儿话,直到月上中稍,才各回各屋,歇息去了。
念哥儿和李尔朝在周家待了十来日,雪天好赶路,趁着雪不大,便打道回家了。
周宵把一千金备好,给念哥儿带了回去,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要藏放好。
马车在雪地里印出一道道深深的车胤,团团和圆圆和念哥儿熟稔没多久,念哥儿便回了南府城,红肿着双眼,不舍的望着远去的马车,“大伯伯。”
喜哥儿轻声哄了哄,“等大伯伯生了弟弟,就能见大伯伯了。”
李尔朝和念哥儿回了南府城,日子又闲了下来,屋外雪花飘飘,喜哥儿和棉哥儿坐在屋里,干着针线活儿。
“你和周宵要回上京吗?”棉哥儿咬断棉线,轻声询问道,他有些舍不得喜哥儿,但也知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棉哥儿要去上京过日子,比在谷家村好。
喜哥儿闻言疑惑道:“我何时说过要去上京了?”
“村里都这么传的。”
喜哥儿无奈摇头,“燕家的宅子都卖了,我和阿宵这辈子都不会离开谷家村的。”
棉哥儿闻言,有喜有忧,“那可是上京啊,多少人做梦想去都去不了,咱这儿怎的和天子脚下比。”
“再繁华也不是家,有亲人友人在的地儿才是家。”喜哥儿叹道,“不过上京是繁华的紧,我上街,时不时便能看到几个胡人,胡子拉碴的,比咱们这儿的人白,亭台楼阁的,还有五层的木楼呢。”
棉哥儿被勾起了兴趣,眼神亮亮的看着喜哥儿,“我听说,上京那儿的人,一青砖下去,砸的就是个贵人,,穿的都是绫罗绸缎,戴的尽是金钗美玉。”
“是都挺有银钱的,便是一般的小商户,穿的都好着呢。”
“那你不去上京,还真真是可惜的紧。”棉哥儿自己想想都觉得遗憾。
喜哥儿顶完最后一针线,“有什么可惜的,各人有各人想要的活儿法,我就想过平凡普通的农家小日子。”
棉哥儿戳了戳他的鼻子,“你啊,身在福中不要那个福,冬哥儿又怀了你知不知道,橙哥儿也有了,以后咱们下头的小辈儿也越来越多了。”
“啊,我还不知,刚回来,大伯哥他们就来了,一直没怎么出门,那可真是太好了,怨不得没见他来找我。”
“冬哥儿这胎怀的辛苦,易哥不让他到处跑,坐稳了再说,橙哥儿是回娘家了,还未回来呢,前几日你家里有客,我们也不好上门叨扰。”
喜哥儿刚想说话,门口便传来了他爹的声音,“喜哥儿,在家吗?”
“爹,你怎的这时候来了。”喜哥儿穿上厚厚的外衣,出门道。
棉哥儿见喜哥儿有事儿要忙,收了针线,和村长打了声儿招呼,回家去了。
村长叹道:“最近村里传言你们要去上京了?”
喜哥儿摇头道:“没有的事儿,若真是要去,肯定不可能不与你们说的。”
村长点了点头,心下微松,上京再好,他也不舍得自家哥儿过去,离得太远,心里头不免担心。
“你们回来也有段日子了,之前李家亲家在,我没好来说,宵儿有了官位,上任前摆几桌酒席,在村里热闹热闹,可好?”
“夫君的官位不过是个虚位,听他说,有名无实,不用去哪儿上任,不过以后见官可以不跪,赋税也不必交。”
村长愣了愣,之前来村报喜的官差没说明白,原是个没啥子用的官儿,不过有总比没有强,“那便算了,回头我和你小爹说声儿,让他和村里妇人夫郎说说,莫要再胡传了。”
喜哥儿点了点头,送了村长出门,一阵冷风吹来,缩了缩脖子,回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