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宵观念哥儿和李母的相处,二人姿态随意,打眼一瞧便能看得出,两人关系很是不错,念哥儿竟还会与她撒娇,遂放了点儿心。
“我和当家的收到阿朝的来信,便收拾好东西,过来了,不曾想阿乐还有兄弟在世,他两人成亲时,也是三媒六聘,即寻到了亲人,我和当家的又备了份聘礼来,给亲家您这边收着。”李母拍了拍念哥儿的手,笑道。
喜哥儿从屋里把年时白叔送的南边儿的龙井茶叶拿了出来,平日里他们都不怎的舍得喝,一两便要好几两银子,真真是喝不起,也就款待贵客的时候,舍得拿出来招待一番。
喜哥儿给李父李母斟了两杯热茶,只听顾筠道:“亲家这番太客气了些,念哥儿被养的这般好,我们还没来得及去李府道谢。”
李母喝了口茶,温声道:“都是我们应该的,阿乐我自小当亲哥儿疼着养大,这回确实是我疏忽,唉,不瞒你说,当时阿乐走丢,我真真是快要急死去,若他真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真是无颜去地下见他小爹。”
顾筠心下了然,想来他们夫妇和是燕律有些故交。
李父饮了口茶,“这茶莫不是龙井?我还以为只有南府城那边儿有呢。”
顾筠笑道:“友人从南府城那边儿带来的,味道清香,家里人都很是爱喝这口儿。”
李父笑着点了点头,“是,在我们那儿也是一两难求,金贵的紧。”
几人聊了会儿,渐渐熟络了些,李母冲喜哥儿道:“阿朝信上没提,不知家中还有两个小娃娃,没备上给他们的礼,不嫌弃的话,这珠钗和玉镯便给他们当见面礼了。”
李母说着,从头上摘下一看便价值不菲的金珠钗,连带着手上水头很好的玉镯子也一起取了下来。
喜哥儿和周宵连忙摆手,“这也太贵重了,伯母,使不得。”
无奈李母很是喜爱团团和圆圆俩娃,抱着团团颇有些爱不释手,不容推拒道:“给孩子的,不是给你们的,拿着。”
顾筠见她这般,冲喜哥儿他们点了点头,“亲家一番心意,收着吧。”等秋收后,他们再回礼便是。
见李母这般,又想了想,道:“念哥儿如今三十多了,虽也能受孕,但年岁也着实有些大了。”
李母闻言叹道:“只要阿乐能怀上孩子,尔朝和当家的定能护他周全,只是………”
李母留了个话茬没说,顾筠刚要开口,李母便又道:“不过出了这般事儿,我和他爹也想开了……”
话还没说完,便听到念哥儿不知为何吐了起来,惹得李尔朝神色紧张的,连忙捉起他的手腕,把了把脉,瞬间整愣在原地。
“怎的了?”李母语气担忧道:“可是吃坏了东西?”
李尔朝神色激动,还没开口,李母似有所感,颤声道:“可是有了?!”
李尔朝点了点头,声音充满了喜意:“脉象上看,一个月了。”
李父更是激动的站了起来,接过念哥儿手腕,细细把了把,连连点头:“是有了,是有了。”
李母闻言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虽是想开了些,但心里难免遗憾的紧,李尔朝是李父的孩子里,最有天赋的,这脉若是断了,他真真是心疼得慌。
但念哥儿走丢,李尔朝回家,发了好大一通火,连带着平日里伺候念哥儿的小厮也罚了一通,老两口自知做了错事,念哥儿在家里生活了二十来年,乖巧得很,老两口,心里也是疼念哥儿的,只能无奈妥协,后面抱个伶俐的孩子,给他教便是了。
真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念哥儿因着是后头烧的神智不管怎么吃药,还是停在了七岁,他们行医多年,自是知道,不会影响肚子里的孩子。
李母连连拍手,“太好了,太好了。”
周宵和喜哥儿心里面除了高兴,还多了份担忧。
直到午时,李父李母的心情才堪堪平复下来,吃过一顿丰盛的午食,李母道:“亲家,明儿一早儿我们便回去了,阿乐在家养胎也方便。”
念哥儿呆呆的摸了摸平平的肚子,里面有他和木耳的孩子,想想便高兴。
顾筠没有拦着,在南府城确实比在他们这儿要好一些,只道:“有什么事儿,传信与我们。”
李母点了点头,满心的遗憾消弭,只余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