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哥儿跟着李尔朝他们回了李家,临离开时,抓着周宵的手不放,硬是要让他们跟着他们一起去南府城。
周宵连连承诺,等到了秋时,收了稻子,便去瞧他,才堪堪放手,依依不舍的准备上马车。
团团和圆圆见念哥儿要走,急了,在顾筠和喜哥儿怀里挣扎着要去拉念哥儿,嘴里喊着:“伯伯。”
念哥儿见状,也跟着红了眼睛,看了眼李尔朝,那模样,分明是在说,要不然就不走了吧?
李尔朝哭笑不得,哄道:“等咱们把孩子生下来,再来这边住上两三个月,好不好?”
周宵他们也跟着哄了会儿,念哥儿才被李尔朝扶着进了马车,掀开帘子,红着眼睛不舍的看着周宵他们。
李家马车奢华无比,里面垫了层厚厚的绸缎被子,生怕颠簸到了念哥儿。
有李尔朝在,念哥儿肚子里的孩子虽小,周宵他们倒也放心,望着一路而去的马车,几人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团团和圆圆哭了起来,“伯伯,不不。”挣扎着要下地,“追。”这是要顾筠和喜哥儿去追马车。
喜哥儿抱着圆圆哄道:“伯伯回家了,等过段日子,咱们去看他好不好?”
圆圆听懂了,指着院子道:“家。”
这意思是,这里便是念哥儿的家,喜哥儿哭笑不得,娘家和婆家哪里能一样,不过孩子小,不懂这些,只知道平日里陪他们玩耍的伯伯走了,难受的紧。
好说歹说,拿了两块儿奶糕给他们,才堪堪平复了下来,不再吵着要伯伯了。
哄好小的,顾筠又哄大的,冲周宵道:“李家老两口是好相与的,放心,过段日子,便能去南府城瞧念哥儿,到时候咱们都去。”
周宵伸了伸腰,叹道:“前段日子,本还想着哥夫再不来,我便带我哥去落户在咱们这儿,不曾想这么快便被接走了。”
喜哥儿嗔道:“还说呢,人不来你急,来了你又气。”
众人齐笑,等马车没了踪影,才回了院子。
“昨儿李家带来的聘礼还没收拾,我和你爹不要,你俩归置起来。”顾筠开口道。
喜哥儿愣了愣,那份聘礼他本就没想过要,听小爹这般说,忙道:“小爹,这小辈儿的聘礼本就是长辈收,哪里有给我和阿宵的道理。”
顾筠抱着如今颇有分量的团团,笑道:“真说起来,念哥儿的血脉亲人如今世上也就只有宵儿一人了,这聘礼,本就该你俩收着。”
周宵不喜欢听这话,顾筠和周铭在他心里和亲生爹爹无甚区别,脸色有些不开心。
顾筠见状,无奈道:“成了,小爹我说错话了,瞧你脸耷拉的,在我这儿,我这般说可以,若是旁人说你不是我儿子,看我不得和他们理论理论,你和念哥儿就是我和你爹的孩子,只不过,这聘礼,我便是收了,后面也是给你和喜哥儿,还不如直接让你们收着。”
周宵沉着脸道:“小爹,便是你自己,也不能这般说。”
顾筠连连点头,“知道了,知道了。”虽是被周宵说了,但他心里头却是熨贴无比,面色温和,“我和喜哥儿一道儿去点点,有能用的便先用了。”
周宵面色稍缓,从顾筠怀里接过团团,“成,团团和圆圆我和老爹看着便行。”
喜哥儿笑了笑,和顾筠一道儿进了堂屋,满桌的聘礼还孤零零的放在上面,等着人收拾,也就是周家养着两只成年的狼,才敢这般把值钱的物件儿就这么随意摆着。
八匹绸缎,做衣服在农家不合适,稍不留意便刮花了去,还不够心疼的,之前囤的鸭毛鹅毛也有不少了,因着顾筠拍板,做两床羽绒被子,再做两床丝绸棉被,盖着使,再做几身丝绸里衣,就寝的时候,睡着舒服。
至于百两聘银,还有些金饰银饰,便由喜哥儿收了起来。
刨去这些,李父李母也是体贴,想着周家住在村里,虽不如前头这俩值钱,但也都是些实用的东西了。
等喜哥儿把聘银,金饰银饰,还有绸缎连带着看起来价值不菲的木头盒子一道儿,回屋藏放好,李家带来的米面油,搬去了灶房那儿,都是些精米精面,比喜哥儿自己个儿在家里打的细,好吃。
南府城那边酷爱吃熏肉,这东西能放,李家也拿了不少过来,熏鱼,熏猪肉,熏腊肠,熏鸡,林林总总,不老少,到年时都不一定能吃得完,顾筠让喜哥儿放到了冰窖里。
剩下的便是些南府城那边儿的特色糕点,还有海菜,海鲜干儿,喜哥儿都收到了柜橱,想吃便直接去拿。
两只活着的大雁,喜哥儿把它们养了起来,竖了两个木桩,每只脚上牢牢绑了根不影响它们自由活动的绳子,周宵还给它们搭了个窝棚,就在鸡圈不远处,和养家禽一般,倒也不难。
念哥儿的聘礼归置完,已到了午时,顾筠想了想,蒸了条熏鱼,配着青椒炒肉,吃了顿简单的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