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满月宴,赶在年时,虽只宴请了亲戚,但谷家亲戚多,倒也热闹的紧。
吃过宴席,和村长夫郎又聊了一会儿,喜哥儿便和周宵一道儿回家去了,
“表哥与你说了什么?我见你在宴席上和他有说有笑的。”周宵这人慢热,那表哥又在府城生活,便是喜哥儿和周宵两人成亲,那表哥都没得空回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便相谈甚欢,喜哥儿不免有些好奇。
周宵闻言面露笑意,温声道:“你可知咱们这表哥在府城是做什么谋生的?”
喜哥儿想了想道:“之前听姑姑说过一回,不就是在府城做生意吗?”
周宵一手抱着睡着了的圆圆,一手拎着孩提椅,笑道:“没错,是做生意的,他在府城和友人一起开了家专门用果子做糕点的铺子,念着都是亲戚,估摸着是听姑姑说了一嘴,便想着明年买咱们园子里的果子拉去府城,做糕点。”
喜哥儿愣了一下,转而喜不自胜,道:“这是好事儿啊,也省得我和小爹两人怕果子卖不完,熬麦芽糖再去镇上忙活了。”
周宵笑了笑道:“表哥给的价儿和镇上比还算公道,因着我便同意了,只不过需咱们把果子拉过去,刨去运过去磕碰的,能比镇上多赚一些。”
“不就是运去府城,也不是太远,让周大哥王大哥多跑几次便是了。”喜哥儿推着团团,不由笑道。
他也没想到,回娘家还能有这般意外之喜,那姑姑并不是他爷爷这一脉的亲戚,不过是和二叔都在府城,走的近了些,连带着跟喜哥儿家里关系处的还不错。
“表哥他们还得在村里住上两日才走,过了十五才回府城,我见表哥家的小儿子颇喜欢甜食,明儿我带些桃酥,还有小爹做的红糖元宵,去他们家坐坐,顺道和嫂夫郎说说话。”
喜哥儿浑身干劲儿满满的,想着今儿在宴席上,也没和表哥他夫郎说上几句话,趁他们在村里,再去联络联络感情。
周宵知道自家夫郎这般的缘由,虽是表哥,沾着点儿亲戚,但血缘并不亲近,这一下子成了园子里果子的大主顾,心态上便低了点儿。
还是开口道:“咱们和表哥做生意,有来有往,虽说咱们家挣了银子,但表哥那边也不少挣,互利互赢,因着在他面前不必太过讨好,联络联络感情是该,等到了元宵节那日,送些元宵过去便成。”
喜哥儿闻言,细想想,觉得自家相公说的有些道理,表哥给了个机会,该感谢,但着实也不该太上赶着了,当亲戚处,彼此估摸着还更舒坦些。
主要是今儿他见嫂夫郎性子冷清的紧,估摸着也是不喜热闹的性子,还是徐徐相处的好。
那股子激动冷清了些,喜哥儿笑道:“这几日在家闲来无事,多包些口味,到时送去给表哥还有爹爹那边尝尝。”
一阵冷风吹过,周宵紧了紧圆圆的小帽子,孩子睡着时最容易着凉,大意不得。
年时走完亲戚,便无甚事儿了,周铭前几日从木家村买了牛肉回来,顾筠千叮咛万嘱咐的,要他不要忘了多买些牛板油,回来打炉子。
年初十这天一大早儿,顾筠起床,吃过早食,便和喜哥儿开始捣鼓做火锅了。
启朝其实已有围炉打边炉的吃食了,农户人家也偶有吃,一般都是买了猪骨熬了汤做底,反正猪骨不贵,菜又能直接从菜地挖,平日里一个月吃上两顿,也是能成的,不过口味稍显清淡,顾筠还是更爱吃麻辣口的。
“咳咳咳。”干辣椒段,葱姜蒜一下锅,呛的喜哥儿直流眼泪,本就怕辣的周宵恨不能躲出二里地去。
“小爹,这真能吃?这般辣?!”周宵连靠近都不能,只站在远处问道。
顾筠笑道:“到时候弄个清锅,你吃不了吃那个。”
辣味伴着牛油,各种酱料的香味飘的四里八方,周家本住的就靠近山脚,是村里的偏僻地儿,附近离得近的没什么人家。
无奈这火锅的香味儿实在是忒霸道,闻到味道的人家还真不少。
“啥味儿啊?怎的这般香?”
“还不是那周家,又不知在做什么吃食了,咱们住的这般远,还能馋到咱们,不知道用了多少油,真真是大手大脚。”
“天,这味儿闻着我都能下两碗米饭去。”
“这周家日子真真是过前头去了,走走,去钱家找钱婶子唠嗑儿去,她家离周家远。”
“我可是不想在待家里了,早食吃的够多,怎的感觉又饿了。”
喜哥儿他们不知自家的辣火锅把村里人馋的不成,忍着辣味儿,好容易把底料给熬了出来。
“喜哥儿,把装面粉的瓷盆拿来,要薄一些的,等凝起来,切块儿放着。”顾筠吩咐道,他在一旁准备打火锅的菜。
家里有平日里给团团和圆圆温水的炉子,铁炉子小,还方便挪动位置,里头放上木炭,打火锅最是方便了。
两人忙活了大半天,夕阳快要西落的时候,一家人才堪堪坐在锅子前,准备烫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