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老虎刚过,水田里的水稻眼看就能收割,笠日一早起床,喜哥儿和周宵吃过早食,便在院子里磨起了镰刀。
喜哥儿磨了一会儿,往上头浇了把水,看着还不够锋利,又放磨石上磨了会儿。
晨时的秋风吹来,带来些许的凉意,树木枝头挂着零零落落的泛黄的枝叶,今儿一早周宵刚扫过的院子又零零落落的散着刚从树上飘落的树叶。
“眼看天儿要冷下来了,家里的柴我今儿去看了眼,看着不怎么够后头少的,得紧着天晴,再拾些来。”喜哥儿边磨镰刀便和一旁的周宵说道。
周宵把手中的镰刀举起,冲着日头仔细看了看,感觉磨的差不多了,闻言道:“先忙过这阵儿秋收,后头周大他们闲下来,紧着先把柴火拾够。”
喜哥儿点了点头,把磨好的镰刀和周宵的放一块儿,明儿便要开始秋收了。
每到这个时候,钱屠子家都会宰一头猪来在村子里卖,秋收是个力气活儿,为着家里的汉子,平日里再怎么手紧的妇人夫郎也会割些肉回家,给家里的汉子补些油水。
谷家村按顾筠的说法,各个都是精瘦汉子,便是人到中年,都少见发福油腻的,毕竟整日干的都是力气活儿,一个月能吃两顿肉都是家里条件比较好的了。
因着村里人没见过嚷着要减肥的,毕竟肚子里也就麦收秋收的时候,囤的油水能多些,哪里能胖的起来。
笠日一早儿,顾筠早早起来,蒸了一大锅的白面猪肉粉丝馅儿的包子,喜哥儿和周宵吃的又饱又满足,顾筠这包子包的,个个宣软又透着油,香死个人。
村子里有热火朝天的忙了起来,虽累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喜悦的笑容,夏时的那场大暴雨虽说还是对稻子的收成影响了些,但好在没有太大的病灾在稻子里,收成虽比不得去年,但再怎么说一年到头,还是能赚些银钱好过年的。
顾筠每到这个时候,都是想着法儿的做好吃的给家里人吃,便是这般,忙活了近一个来月,喜哥儿还是眼睁睁的把下巴都瘦出来了,没法儿,农活儿就没有不累人的。
喜哥儿看着入仓的稻子,心里头着实是高兴,那点儿劳累便算不得啥了,等村长记好税收,周宵卖了粮食回来,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心里更高兴了。
忙完秋收,没歇两日,便紧着把冻时要用的柴火囤放好,倒也不是冬日不能上山捡柴,主要是冬时天儿太冷,实在是冻手,不如秋时勤快着些,囤好了,便能安心在家里猫冬了。
“终于忙完了。”喜哥儿望着满满一柴房,劈好,垒的整整齐齐的柴火,松了口气,这下子便是冬时每日烧炕,也是够的了。
周宵心里有些无奈,他本是想着今年秋时怎么的也要去山里一趟,这眼看天越来越冷,才把家里的事儿忙活完,连带着周铭也是不得闲,父子俩一个也没能在初秋的时候进山。
周宵轻咳了一声儿,“家里的事儿大大小小的也忙的七七八八了,我想着趁着天儿还没那般冷,明儿上山一趟。”
喜哥儿点了点头,“爹跟你一起?”
周宵“嗯”了一声儿,他老爹跟他差不多,也是手痒的紧,秋收的时候不知和他说了多少回,就不该买这般多的地,忙起来一点儿空闲都没。
喜哥儿刚要开口,便见童哥儿从自家院子开的园子小门那儿脚步匆匆的走了过来,脸上还带着些喜色,“东家,鹿茸我按您说的,今儿去看了眼,估摸着能收割了。”
周宵想了想,大概也是这个时候,太晚就要角化了,冲童哥儿道:“你帮我先去齐家喊云齐来一趟。”
童哥儿认得云齐,他是棉哥儿夫君,夏时还来过园子那边赏荷花,因着周宵也不怕童哥儿找不到人。
“阿喜,你把我前段日子我买的药和专门用来割鹿茸的刀拿来。”周宵心里头还真有些紧张,这还是他第一次操刀割鹿茸,“我去喊老爹来。”
喜哥儿点头,神色间看着有些兴奋,他还没有见过割鹿茸的,有些跃跃欲试想跟着去看看。
周宵无奈,想着之前杀年猪的时候,喜哥儿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是个胆大的哥儿,有的是力气,到时还能帮着按着鹿,便领着他一道儿去了。
也得亏喜哥儿跟着去了,里头力气最大的那头雄鹿光靠着云齐和周铭两人,还真是差点儿没按住。
即便周宵他们止血及时,按着顾筠的吩咐,用干净的白布包着止血止痛的药草仔细缠好,鹿还是痛的不行,看的喜哥儿心里头都有些不忍,想着得喂些好的给它们,顺道着把给它们做的鹿窝多加些稻草,不能穿的旧衣服也拿来给它们铺上。
可以说,喜哥儿的心里的不忍,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就想把好的都给它们拿来。
把鹿茸收割好,仔细的给三头雄鹿止了血,喜哥儿带着童哥儿他们去山脚那儿,在已经泛黄了的里找了许久的还绿着的鹿比较爱吃的鲜草,回去喂了它们一顿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