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碗胡辣汤入肚,两人都暖了起来,云齐感叹道:“这冬日还是喝口胡辣汤舒服!”
周宵笑了笑,本想给家里人买上几碗回去,一想到家便凉了,而且顾筠也会做,便算了。
等周宵回到家,喜哥儿和团团圆圆睡的正香,周宵失笑,脱了外衣,也躺到了炕上,陪着家里的一大两小睡了个午觉。
转眼便到了腊月二十七,眼看便快要年时,家里的年猪也要宰了。
这回来周家宰猪的是钱屠子的儿子钱闵,这些年练下来,他也能出师了,手起刀落,周家留着的年猪没受多少痛苦便完成了它作为一头猪的使命,转世轮回去了。
猪血接了满满一大盆,顾筠和喜哥儿把它做成了血块儿,血肠,等下炖杀猪菜放进去,味儿好吃着呢。
村里人家宰年猪是大事儿,亲戚和相熟的人家有空的都会过来帮忙,今儿谷家可以说全家出动,留着宝儿在屋里陪团团圆圆,剩下的都帮着烧水褪猪毛,院子里一时间很是热闹。
“你爹呢?这两日没在村里见到他?”村长边观摩钱闵杀猪,边开口问道。
“他去木家村宰猪去了,今年咱村里的猪我爹说都交给我了。”钱闵笑道。
村长轻轻拍了拍他,看了眼乖乖站在钱闵身边,帮着把分好的肉放到一边的他新娶没多久的夫郎,笑道:“你小子,有出息,不过这阵子得亏你夫郎陪着你忙活,若不然你还真是忙不过来。”
村长说的是实话,距离上次战乱已经过了二十多年,如今村里人的日子不说越来越红火,倒也都不差,谷家村一多半的人家都养着猪,一通忙下来,也着实是累人。
钱闵八尺多的壮汉,听到村长夸他家小夫郎,不怎么白嫩的脸颊看起来带了些薄红,是个很容易害羞的壮汉了。
谷李氏抓了把瓜子儿,笑道:“闵小子,你和你爹两人分开干,这年前可挣了不老少吧?”
钱闵夫郎温声道:“都是些辛苦钱,也就年前这阵儿是挣了点儿过年的银钱。”
谷李氏笑了笑,“还是有手艺的好,除了地里的粮食钱,还能有额外的进项。”
没等钱闵夫郎回话,就听灶房传来村长夫郎的声音,“老大家的,这儿那么多事儿,怎的就唠起来了,过来,把猪肠子洗一洗去。”
谷李氏把手里没吃完的瓜子儿放到一边,不情不愿的回道:“小爹,我这就来。”
杀猪菜最大的特点便是量大,肉多,杂烩,一口下去,香气直冲味蕾,顾筠又在里面加了些夏时晒的干辣椒,又辣又香,喜哥儿一人便能就着菜吃上俩大白馒头。
院里的几人吃的头都不愿抬起来,一时间整个院子里只剩下了吃饭的声音。
家里留的这头年猪,除去给钱闵的五斤,还有送村长的二十斤,发给家里长工的十五斤,算下来还剩了一百一十多斤,顾筠灌了腊肠,熏制好,能放些时间,剩下的五花肉煮成肉块儿,油封起来,也能吃上一段时间。
“小爹,咱真的不卖些?”喜哥儿看着这一大堆的肉,深觉靠他们家四口人得吃到开春去。
顾筠笑道:“不卖了,留着咱自家吃。”
喜哥儿闻言,似是已经看到了往后每日不断猪肉的日子了,想想还真是神仙日子了。
冰窖里也放了些鲜肉,喜哥儿和顾筠包了不老少的饺子,也冻到了里面,够吃到年后的。
村里人旁的不说,家里存粮越多心越安稳,喜哥儿就是这般,自觉在没比现在更好的日子了。
杀完年猪,转眼便到了除夕,一家六口,一桌鸡鸭鱼羊猪肉俱全的年夜饭,屋外烟火绚烂。
顾筠拿出红封,放进团团圆圆的小襁褓里,伴着炮竹声,温声道:“祝我俩大孙子来年健健康康,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
喜哥儿和周宵替还不会说话的团团圆圆和顾筠和周铭道谢,拜年,把被鞭炮烟花吵的睡的不怎么安稳的,小眉头轻皱的团团和圆圆轻轻放到了小床上。
一家人举杯,边喝边聊,一大桌的饭菜到了凌晨便所剩无几了,喜哥儿神色温柔的把他和周宵给团团圆圆准备的红包放到他们的小枕头下,轻轻亲了亲他们白白嫩的小脸蛋儿,心里欢喜的不成。
大年初一,去相熟的人家拜完年,在家陪爹爹们打麻将。
大年初二,抱着团团圆圆回娘家,谷家亲戚多,俩娃得了不少红包。
又是一年春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