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注意着屋里动静的扶涯连忙赶了进来,一边轻拍着奥莉雅的背一边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好在那只是奥莉雅的心理反应,她并没有真的吐出来,缓了口气后就恢复了正常:“我没事,只是被恶心到了。”
“我理解。”扶涯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他可真会自作多情。”
奥莉雅翻了个白眼:“妈妈当年受委屈了。”
“那听点儿开心的。”扶涯兴冲冲地说,“我刚刚往他房间里丢了只鸟,他现在回去应该赶得上看鸟满室扑棱。”
话音刚落,隐隐约约就能听到楼上鲍里斯气急败坏的怒喝:“管家!管家!你们怎么收拾的房间——该死!你们还要多久才能把这只鸟赶走?!”
然后是乒铃乓啷一阵兵荒马乱,听起来跟摇滚演出一样热闹。
鲍里斯受气确实取悦到了奥莉雅,她一边笑一边惋惜为什么没能近距离观赏这一幕。
扶涯是会安慰人的:“没关系,明天就能看到更精彩的演出了。”
回家前,奥莉雅提出要举办一个盛大的聚会,主要邀请萨尔瓦多夫家族和波波夫家族的人参加,她想借此机会尽早考虑清楚给出明确答复。这正合了鲍里斯的意,当即就答应了下来,并且表示择日不如撞日,直接订了明天在歌德宾馆举行这场宴会。
鲍里斯却没想到此举才是真真正正落入了奥莉雅的陷阱,因此为了明天演出的效果,很多道具要在今晚就准备妥当。
扶涯和奥莉雅在听完鲍里斯的笑话后兵分两路,前者负责偷偷潜入长辈们的房间动手脚,后者则是坦荡地敲响了同辈年轻人的房门进行目的明确的社交活动。
同辈中还在家里住着的除了没有独立行为能力的未成年就是混吃等死的二世祖,换句话说就是奥莉雅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和堂兄弟姐妹。他们之间毫无亲情可言,不过都愿意给奥莉雅这个风头正盛的陌生家人一点面子,言谈间还都算和谐,可能是鲍里斯事先敲打过了。
喜欢换装伪造身份外出与人交往的奥莉雅同样擅长逢场作戏,所以这种场面对她来说没有任何难度。
而扶涯那边则是开启了复仇局。
她第一个碰到的就是摆鸿门宴的奥莉雅叔叔,鲍里斯的三弟安德烈,出身豪门大家干的却是倒卖古代遗物的生意,跟桑博有不清不楚的交易往来,不过据扶涯观察这家伙基本上是被桑博耍得团团转,以后肯定要亏得血本无归。
安德烈上次请她吃饭,席间大打感情牌的同时还动不动长在长辈的立场打压她,拐弯抹角地跟扶涯打听博物馆的改造计划,估计是动了偷藏品的心思,扶涯默念了无数遍杀人犯法才没拎起桌子照他脸上砸。
第二个是惯会卖惨的奥莉雅二爷,也就是鲍里斯的二伯父。这老人家如此高龄仍然闲不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废物乖孙,前不久这位不学无术的小少爷毫无疑问地落榜,二爷哭到了扶涯面前来,想通过走后门把孙子送进贝洛伯格军官学院。
那孙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深更半夜还在外面瞎混,哭闹着要进军官学院不过就是图个帅气,没人品也没本事,扶涯差点当着二大爷的面对他孙子进行全方位的人身攻击,怕把人气死在自己家门口才没有直言。
第三个是奥莉雅的势利眼姑姑,也是被扶涯戳爆轮胎的那位姑妈的妹妹。这位女士明明是名媛出身,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如此市侩的模样,不过萨尔瓦多夫家都是这样的歪瓜裂枣,她这症状算轻的了。
姑姑没什么野心,她就想要钱并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多次找上扶涯的目的说来也挺好玩,是为了带扶涯去出席贵族间的宴会来给自己长脸。招扶涯恨的原因是没有边界感,总是带着一群小姐妹上门拜访,还喜欢在外人面前说一些奥莉雅小时候的糗事,本来就不熟的人这样一搞就更令扶涯生厌了。
以上这三位只是代表性人物,事实上,长辈里就没几个没跟扶涯打过交道的,相比之下同辈之间的交集才叫稀罕,可能也是因为萨尔瓦多夫家一代不如一代吧,年轻人甚至不愿意自己给自己谋利益,只等着坐享其成。
也正是因为这样,扶涯做起事来理直气壮还带着大仇得报的快感,虽然她其实没那么斤斤计较,只是有些时候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没有当场报复回去的愤怒积压在一起,现在终于还是全部爆发了。
不过满屋子的讨厌鬼明天就再也嚣张不起来了。扶涯在他们的房间里面安装了小型爆破装置,又趁着夜色在院子里铺了些伪装过的易燃物,只要屋里爆炸的火星子溅到外面就能点着院子,
到时候防火墙功能生效,火势蔓延不出外院墙,起火点在里屋不会被人涉足的地方,烧到外面需要足够多的时间也方便侍者们跑路。
至于救火,扶涯观察过了贝洛伯格相关的应急措施并不完善,终归还是要喊铁卫来帮忙,偌大的庄园需要的人手不少,也算是给还在被通缉的列车组们缓解点压力。
烧家只是火上浇油锦上添花的东西,真正的重头戏还在明天的歌德宾馆。
受够了逃避的奥莉雅下定决心不再忍气吞声,立志要跟萨尔瓦多夫家一刀两断。然而假死的方法说到底也是一种逃避,所以她和扶涯连夜赶制出了另一个方案,可以让她堂堂正正地脱离家族,并且在舆论上占据上风。
顺便还把其他贵族一起拖下水,反正大家烂都烂到一起去了,这种时候当然也不能独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