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故甚至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他终于问出这个很在意的问题了。
陈慎之说:“是一个富商带到这来的。”
“他的家人寻到一个招财的金蟾,一直供奉在家里,后来赚了钱,便想换个风水宝地供奉它,他们挑中了陈家村,打着改建度假村的名义来到这里考察,当时爷爷还是村长,但是人老了不方便,就是爸帮忙接待的那群人。”
“结果,那金蟾有古怪,上面寄生了脏东西,所以爸和那家人的儿子就着了道,还连累了村里许多人。”
不止是他父亲和钱东海,王忠、刘民刘武……甚至是陈丽彤,都是被害者。
陈慎之也是。
陈故已经零星知道了很多事情,陈慎之只这样简单一说,他便全都串起来了。
他的脸色很难看,“是钱家人么?”
“嗯。”
陈故就生气了,连带着有好感的钱学福和钱明明都埋怨了起来。
但是陈故又想,钱家人也为此付出了代价,死了那么多人,活着的人也不见得多好受,就比如钱明明那个小孩儿,他们也受罪了。
可这一切的源头都是他们,陈故还是不高兴。
陈故看见他气鼓鼓的模样觉得有点好笑,他拍拍陈故的肩膀,说:“睡吧,别想了。”
陈故背对着陈慎之,别扭的问:“哥,你这样……还能好么?”
陈慎之盯着陈故纤细雪白的后脖颈,慢慢道:“不能。”
陈故抿了抿唇,声音又扬了起来:“我……我说的不是那样,我说的是……是这个!”
看见地上的血,他自觉找到了一个好开脱。
他说:“你总不能天天吐血吧。”
陈慎之“嗯”了一声,陈故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但是,腰间的力道忽然松了,陈慎之从另一边下了床去,他说:“我收拾一下。”
陈故要动,陈慎之却说:“别动。”
于是陈故就不动了,不知道陈慎之要做什么。
陈慎之出了房间,很快又去而复返,回来的时候戴了黑色的一次性手套和白色的抹布,还有套着袋子的垃圾桶。
他蹲下去,开始清理地上的血。
陈故扒在床沿上低头,看陈慎之熟练的收拾那些血渍,太阳穴一抽一抽的,总觉得这场景违和又熟悉。
陈慎之很快将这里收拾干净,将手套和红色的抹布一起扔进了垃圾桶里,然后去而复返,手里握着一条干净的天蓝色热毛巾,拉起陈故的胳膊,开始给他擦皮肤上的血渍。
陈故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然后马上就要挣开陈慎之,“哥,我自己弄。”
陈故低头,心惊肉跳的,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上衣服上是什么时候脏的。
但陈慎之还是那句话:“别动。”
于是陈故又不动了,很快,他白色的皮肤就变得粉红粉红,不知道是被热毛巾擦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他就像一个人偶一样任由陈慎之摆弄,擦到大腿的时候,他拼命往后缩,真的急了。
陈慎之见状,也不勉强,将毛巾给他了。
陈故自己给自己擦大腿,陈慎之就那样站在床边看他,把陈故看得动作又慢又僵硬。
明明是很正常的清理,但是陈故却觉得自己是在进行什么不可描述的表演,他头皮都要炸开了。
擦完,毛巾还给陈慎之,陈慎之抬了抬下巴:“衣服脏了。”
于是陈故开始脱衣服。
脱完,他打了个喷嚏,下一秒,被陈慎之塞进了被子里。
陈故躺在那里,人还有点懵,然后,陈慎之躺在了他的旁边。
“不是,哥,我衣服……”
他为什么要在这里脱衣服,他可以回去换啊。
陈慎之已经闭上了眼睛,模样有些疲惫。
陈故又转头去看被陈慎之扔在地上的衣服,确实脏了,都是血渍。
陈故一口气憋在了胸口,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说又不痛快。
他就这一件睡衣,但是让他这么跟陈慎之睡一个被窝,陈故觉得对他是个很艰难的挑战,这跟对方上次重伤他担忧不已的情况不一样。
他也没说要跟陈慎之一起睡啊!
陈故想悄悄摸下去,可是腰被一只胳膊扣着,动不了。
陈慎之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陈故瞪着两只溜圆的眼睛看天花板。
不知道是从哪一步开始的,但是他好像被忽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