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故发现陈慎之变得特别爱看他,就是一直盯着他看,好像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曾几何时,陈故真的很盼望这一天,少年人的恋爱总是来得炙热的,总是希望得到心上人全部的关注,但是现在,陈故只觉得不自在,不自在极了。
“哥,你别总看着我了,咱们也睡觉吧。”
陈慎之没反对,陈故跑回自己的屋子了,他哥根本不需要陪床。
外面的喧闹声没了,但是隔壁家的大黄狗依然一声一声的叫着,被主家推开门训斥了几声,声音小了,但是依然不肯安分。
陈故被大黄狗吵得睡不着,一开始,只是闭着眼睛,强迫自己习惯大黄狗的声音,赶紧睡过去,可是,听着听着,那吵闹的声音好像就变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陈故一开始还以为是隔壁邻居又开门出来训狗了,结果那声音又不像,那是个年轻的男声,而且越来越近,一开始好像是隔着墙传过来的,然后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站在了他的门口。
陈故把自己的头埋在被子里,想分辨那声音在说什么,那声音明明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可陈故就是听不清说了什么。
“……”
那声音更近了,他好像穿过了门,走进了屋子,轻轻的脚步声响起,有东西呢喃着靠近,叫着陈故的名字。
越来越近的声音再也无法叫陈故视而不见,他猛地掀开了被子,床边却空无一人,那声音和脚步声都不见了。
连那大黄狗都不叫了,四周一片黑暗安静,什么都没有,只能听见陈故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陈故喘着粗气,瞪着床下的一片黑,他的眼睛早就已经适应了黑夜,能看清房间中的一切,什么都没有。
陈故有点受不了了,他跑下床去,“啪”的一声打开灯,跑出房间,想敲陈慎之的房门。
结果陈慎之的房门根本没关,陈故手下一用力,直接推开了房门。
陈慎之半个身体都探出床下,剧烈的咳嗽着,地上已经流了一大滩红色的血。
“哥!”
陈故脑子空白了一瞬,赶紧绕开地上的血走到床头。
陈慎之摆手拒绝了他的搀扶,但也已经晚了 ,陈故纯白色的T恤已经沾上了红色的血渍。
陈慎之的视线往下,触及到地板的时候皱起了眉。
“你乱跑什么,也不穿鞋。”
现在也不是盛夏,这里也不比楼房,地板是很凉的。
陈故一愣,这两秒愣神的功夫,陈慎之手上一用力,就将他给拎到了床上来,手握住了他的脚。
陈慎之的手并不算温暖,但陈故的脚是冰凉的,这么一对比,陈慎之的手好像也热了起来,陈故被那突然侵袭而来的温度弄得抖了一下,下意识要推开陈慎之。
“哥你放开我……”
但是他没能推动陈慎之。
陈故着急了:“你怎么吐血了,你是不是难受,你难受怎么不叫我……”
陈故兀自着急,却没注意陈慎之的眼神慢慢的变了。
以前陈故睡觉的时候是不爱穿睡衣的,就只穿一条内裤,现在身上套了一件白色半袖,说是睡衣,其实就是一件穿旧了的白色开衫,雪白的,扣子一粒一粒扣好,有点长,能盖住屁股。
下面除了内裤,还是光着的,两条细直的长腿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之中,皮肤微凉,奶白的颜色一直延伸到脚尖,脚趾都是红的。
他的血沾在弟弟的身上,像是在雪白画纸上绽开的朵朵艳红的花,褶皱的衣服上、果露的胳膊和大腿上,光洁又椅旎,弟弟在他的怀里,他的味道侵站了他的全身,让陈慎之产生了一种占栗的感觉。
陈故还在那瞎着急,想爬下去找纸,但是腰上多了明显的阻碍,他这在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已经跑进了陈慎之的怀里。
陈故抖了一下,他没看见,他这一抖,他哥的眼神便又幽邃了几分。
“别动。”陈慎之终于开口了。
陈故僵住了,浑身不自在。
陈慎之的手感觉到了对方的紧绷,却更愉悦了几分。
他弟弟不看他,他便问:“跑来干什么?”
陈故磕磕巴巴的说:“我房间有声音,闹鬼了。”
现在他老老实实的承认了,就是闹鬼了。
陈慎之说:“有什么声音。?”
陈故:“哥,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他又不敢看陈慎之,只能背对着对方,他被对方桎梏着,不得自由,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陈慎之的问题。
陈故更别扭了,总觉得自己现在像是被陈慎之抓获的犯人。
陈慎之没有回答陈故的问题,而是继续问他:“是人的声音么?”
陈故说:“好像是。”
陈慎之:“他说什么了?”
陈故:“……没听清。”
见陈慎之不说话了,陈故想转过头去看陈慎之的表情,但是他看不见。
陈故不确定的问:“哥,是不是王忠找上来了?”
可王忠变成那样又不是因为他,凭什么找他啊!要找也该找陈慎之,这不是柿子挑软的捏么。
想到这里,陈故忽然问:“哥,忠叔到底为什么变成那样,跟叔叔和钱老板的侄子一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