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吧?
陈故觉得脑子又开始乱了。
不对。
陈故重新从被子里面抬起了头来,不是他脑子乱,那闹哄哄的声音是从外面传来的。
陈故一下子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在房间里听不清楚,于是他想也不想就跑出了房间。
餐桌上的蜡烛已经熄灭了,灯也打开了,陈慎之见他跑出来,便看向他,陈故说:“哥,你听见外面的声音了吗?”
陈慎之看他穿上了自己的外套,一副要出去的模样,说:“听见了。”
陈故说:“要不要出去看看啊?”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他已经打开了房门,陈慎之没说话,却跟在了他后面。
隔壁家的问大黄狗一直叫个不停,陈故一打开院子的大门,便看见了外面闹哄哄的一大群人。
听见他家门口的动静,有的人便转回头来,看见了陈故,陈故有种不好的预感。
上次,也是这么漆黑的,也是这么一大群人,就是王忠那档子事儿。
陈故心里祈祷着不要出事,打开了门,正好对上陈建州的视线,陈建州的眉头皱得死紧,手里还夹着烟,陈故轻声问:“出什么事了?”
陈故慢慢走近,陈建州看见了他身后的陈慎之,虽然不甘愿,但是想到有钱的钱老板跟陈慎之的关系似乎不错,所以还是让开了。
人们打着手电筒,所有黄色的明亮光束都打在中间三个人身上,陈故定睛看去,这三个人他都认识。
刘民、刘武,还有陈丽彤。
陈建州说:“我们上山找到我爹之后,陈丽彤一直不高兴,埋怨我们没帮她找王忠,自己一个人跑山上去了。”
陈故担忧的看着陈丽彤。
陈丽彤双眼发直,没有焦距,嘴里念念叨叨的,有点神志不清了,显然,王忠的事情给大家带来的心理阴影太大,所以陈丽彤被绑上了,可以说是五花大绑都不为过,同样待遇的,还有刘民和刘武。
刘民跟陈丽彤的情况差不多,但是刘武就严重多了,如果不是嘴被堵上了,陈故或许会以为自己是看见了当日的王忠。
他惊讶也欣喜:“你们是在哪找到他们的?”
不管怎么说,人能回来就是好的,没死就是好的。
陈建州说:“山上,陈丽彤家的老邻居发现陈丽彤一直没回来,就猜着她是自己上山找人去了,于是就跑来我家了,我就找人上山去找,最后是在那片坟地找到了他们。”
陈故讶异,他看了眼地上的三人,又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陈慎之。
陈慎之不解的看他,似乎也不知道。
陈故说:“那……他们这样,是不是得送去医院看看?”
就有人说:“我看这不是送医院能行的,要我说,找旁村那个瞎婆来,她会看这个,没准喝碗符水就好了……”
那人还没说完,立马就有人打断她:“都告诉你多少次了,别信那些东西,那都是骗人的,有病就去医院!”
“对对对,送医院去,这事儿谁也别声张,别让钱老板知道,咱们这马上就要拆迁了,可别闹出乱子来,否则大家都落不了好……”
这话大伙儿倒是赞同了。
倒是有个人说:“那……就他们仨……还是没找着王忠啊,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找啊,怎么不找,这不是找不着么。”
“你不觉得这事儿奇怪么,那王忠……”
“当然奇怪,咱这山里是第一次有这种怪事儿了么,那陈升不也不明不白就死了么,说不定王忠也……”
“这地方真邪门,赶紧拆吧,拿了钱我就带家里人搬走……”
那人被人踩了脚,禁了声,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陈升的家人还在这,犹豫陈慎之这些年在村子里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少,他们都险些忘了陈家还有人了。
闹哄哄的人群被陈建州驱散了,还有人担忧的问他现在能不能出镇子,显然还对鬼打墙那事儿心有余悸。
陈建州却摆摆手说钱老板都来去好几回了,根本没有鬼打墙这回事儿。
人走了又散,等到没有外人了,陈故才跟陈慎之回屋子。
关上屋子大门,陈故问:“哥,他们三个怎么了?”
陈慎之望了一眼大门的方向,说:“受影响了。”
陈故咽了咽口水:“那他们还能治好吗?”
陈慎之很诚实的说:“不知道。”
陈故又沉默了几秒,忽然又问:“那……哥,他们变成这样,跟你有关系么?”
陈慎之直勾勾的盯着陈故,直到把陈故盯得发毛,陈慎之才说:“没有。”
他们都是被人蟾标记过的人,陈丽彤不是,但她那些天本就精神恍惚,所以也在山上受了某些尚未消散的影响。
钱学福说要买下这里搞建设,不让外人再进去,也是为了抹消这种影响,可钱学福这不是还没做么。
听见陈慎之的否认,陈故松了口气。
不是就好。
看见陈故这样,陈慎之忽然好奇:“小故,你为什么会怀疑是我?”
陈故小声说:“我没怀疑。”
陈慎之盯着他,说:“如果是我呢?”
陈故又沉默了,空气中的空气都仿佛被冻住了,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正在攀岩而上。
陈故开口了,他的声音更小了:“你说不是就不是,你说我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