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什么!”杨如晤压低声音,眼底终于有了明显的怒气,“你让我陪你我陪了,你让我隐瞒关系我也隐瞒了,发生一点挫折你就要走,宣赢,太便宜了些。”
这是杨如晤第一次对他发火,宣赢错愕片刻,反而燃烧起了斗志。
“杨大律师,我让你隐瞒为了谁?”宣赢点着他胸口,“为了你跟贺成栋亲如父子的关系,为成全你对贺家的恩情,吃亏的是我!”
宣赢显然低估的杨如晤,本以为面对这席话他会哑口无言,没想到杨如晤哼笑了一声,竟说:“我从不需要你来为我做自我牺牲。”
宣赢目瞪口呆。
杨如晤在他愣神之际,紧接着发问:“在会所的时候为什么不还手?”
‘轰隆’一下,宣赢感到自己心口的某个地方正在坍塌,他双眼猩红,死命推开杨如晤,行李也不打算要了,大步就往门口走。
一只大手从后面拽住他,不由分说地推他到门框边,还是跟刚才一样的姿势,二人面对面,不同的是他们的呼吸声都变得急促,杨如晤步步急逼:“为什么不还手?”
宣赢瞳孔震颤。
“看来很多事情跟我想象的不一样。”杨如晤按住他脖颈间那道疤,“你亲口告诉我,还是等着我去查?”
宣赢咬住舌尖,稍稍平缓后,说:“你以为你是谁?你权利再大大得过沈休?你本事再强能跟沈家比?”
杨如晤目光在他脸上盘旋:“还是这样的气焰好一点。”
宣赢气急,张口就要骂:“你混——”
“混蛋啊?”杨如晤眯起眼,再次握住他的脖颈,唇边的笑意格外幽深,“好久没听见这两个字了。”
这副笑容让宣赢一下子想到了在那栋金碧辉煌的会所三楼,房间门奢华璀璨,他在那一角门缝处看到了一个陌生的杨如晤。
不羁、不屑、彷佛泯灭众生一样冷血无情。
“宣赢,别怕。”杨如晤凑近他,偏头,将唇落在宣赢的耳垂上,“我在呢。”
耳垂处很快变得潮湿,伴随着一丝丝微痛,宣赢无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杨如晤重新将他圈进怀里,手扣在他后脑,正要吻他的唇时,耳边敏锐地听到一个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很轻微。
杨如晤垂了下眼,短暂地跟宣赢对视了几秒,就在这几秒里,宣赢捕捉到属于挣扎的情绪再次出没在杨如晤眼底。
“宣赢,说实话,今晚我真的很生气。”
宣赢扯起嘴角,笑的乖戾:“怎么啦,烦我了?那你放开我,我走就是了,以后咱们大路朝边各走一边,我不耽误你们阖家欢乐。”
众人的情绪在今晚几度翻涌,尤其宣赢,此时的情绪依然处于极度负面里,他根本听不见外面已经很明显的脚步声,脑子里频频回放着杨如晤的那句:我真的很生气。
其实宣赢很想拉住他的手卖个乖,说你别生气了,但他身体里那点儿骨气不允许,他想着凭什么所有人都想牺牲他,凭什么他得低头认错,他偏不要,他不痛快,就要让所有人都陪着他不痛快。
“生气了还不放开?”宣赢继续火上浇油,“你贱不贱啊杨如晤,赵林雁儿子这么好睡?你跟我又不是第一次,至于在我身上这么把持不住?”
宣赢持续地喋喋不休,出口的每一句话都往人心窝子上戳。杨如晤放开他,慢慢卷起自己的袖口,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指,然后伸出食指放了在宣赢的唇边。
宣赢嘴唇抖了一下,余下的话被卡回喉咙里,正待接着嘲讽,刚张口便被人一把厄住了下巴,随后唇上一阵阵碾压的疼痛。
杨如晤回视着他,用指腹一下一下地描绘着宣赢嘴唇的轮廓,这双唇他亲过咬过,很好看的唇形,无论是亲还是摸,触感十足的好。
“下流!”宣赢觉得自己在被人亵渎,底气逐渐不足,“杨如晤,你下流!”
“我还有更下流的。”说罢,杨如晤食指一探,继而撬开他的牙齿,那里面湿软滑嫩,他压着宣赢舌根,凑在那只红透的耳朵旁宣布,“原来我随你心意,这次换我来。”
余音在耳,几乎是同一秒,门被轻轻敲了两声。
“宣赢,睡了吗?”贺成栋在外面问,“方便聊一聊吗?”
宣赢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来贺成栋安抚好了妻子,也很顾全大局地来开解他。
舌根被人压着无法说话,宣赢只能用眼神给杨如晤发去恳求的信号。
“宣赢?好了,别气了,”贺成栋再次敲门,“贺叔跟你道歉,让我进来吗?”
贺成栋很有礼貌,就连敲门的频率也非常适宜。
“不说话当你默认了啊。”贺成栋调侃道,“实在不行我把此勤叫上来,你打一打他出出气?”
房间里依然沉默,很久之后,贺成栋说:“宣赢,我们都不知道你不过生日的原因,你也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情没有办法明确把责任归咎到谁身上,但我来跟道歉,希望我们还是一家人。”
宣赢无法控制自己的唇舌,几丝津液从唇角流到下巴处,他从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喘气声,杨如晤依然不为所动。
正当宣赢发狠要咬住那根手指时,杨如晤快速抽离,同时一把将他按在自己的肩头。
杨如晤按住他脖颈不许他动:“宣赢,看好了,这才是我的勉强。”
宣赢鼻梁被撞的生疼,还没彻底反应过来杨如晤的意思,只听耳边一声距离极近的拍门声响起。
“叔父,”杨如晤的手按在门上,说完又拍一下,“我在宣赢房里,他睡下了,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