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深谈,杨如晤保下齐秉贞一条命,也是由此一案,籍籍无名的小律师名声大噪。
‘与光同辉’是在齐秉屹掌权后开办的,一年一度,邀请各大行业的大佬与精英,这一张请柬成了多少人心中的荣誉。往年齐秉屹邀请过杨如晤前来,杨如晤总拿一个‘忙’字回绝,这次人在港城,齐秉屹亲下请帖,邀他务必前来。
傅序南的担忧不无道理,往上数齐家祖辈都是官爷,延续到今日家业,其中多少理不清道不明的事,而且自从齐秉贞落马,齐秉屹这位好吃懒做的二少爷掌权至今,想必曾经的天真早就堙灭在权利中了。
与光同辉确如外界传言那般,场面富丽堂皇至极,各行各业会晤交流,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均气质非凡,其中不乏身份不可言说之人。
这些人自诩身份高端,即便来往之间频频碰杯,喝的脸颊绯红也端着姿态,侃侃而谈间竟挥洒着几分指点江山之态。
傅序南端着杯应景的红酒,感慨此情此情当真奇观。
齐秉屹下午才出现,这人不算上了年岁,但双鬓早已斑白,见到杨如晤,一双眼睛霍然转亮,连忙过来告罪:“如晤,老哥怠慢了。”
他叫的亲昵,言辞也颇为诚恳,杨如晤荣辱不惊地笑笑:“齐二爷客气了。”
齐秉屹也不多寒暄,引着几人到来一处室内画展。
与光同辉涵盖各种展会,一路过来听了不少语带奉承的‘齐二爷’这三个字,迎来送往间好不热闹。
这处画展倒是清净,齐秉屹主动介绍:“这都是齐蕊的作品。”
齐蕊,齐秉贞长女,当年杨如晤曾见过她一面,小女孩温柔羸弱,眼中神态却有其父之影。
“画的不错。”杨如晤给了个很苍白的夸奖。
齐秉屹直爽地乐了一阵:“我跟她说今天你来,头好几天都惦记着要见你一面,这会儿人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说罢,齐秉屹吩咐亲信,把齐蕊找来。
杨如晤纵观全场,这展厅除了他与傅序南三人,并无他人在。
于是,不紧不慢绕一圈,过来开门见山:“齐二爷有话直说。”
齐秉屹脸色尴尬些许,叹息又说:“等齐蕊来了再说吧。”
杨如晤也不催促,顺着画一幅幅地看下去,傅序南走过来,小声问他:“我听着怎么像是要给你保媒呢?”
不知想起什么,杨如晤忽然笑了声,扭头问他:“我相亲对象不是你?”
傅序南连连叹息:“我这个误会好解决,回头我约上宣赢聊一聊他就明白了,这位齐蕊,嘶——”
“你想多了。”杨如晤说。
事实证明傅序南确实想多了,待齐蕊过来时,手边挽着一位英俊的男人,齐蕊先是笑靥如花地叫了声杨大哥,随后挽着那位男人缓缓过来。
几人这才看清,这位男人右手握着手杖,一条腿似有不便。
许是齐秉屹并未封闭此处,画展周围不时有人走动,正当杨如晤准备过去时,余光里看见侧面玻璃门进来一对男女。
男的有点脸熟,杨如晤很快记起,参观中复集团时见过这人的照片,但具体姓甚名谁一时记不起来。
齐蕊走到跟前,介绍道:“杨大哥,这是我丈夫,我去年结婚了。”
“挺好。”杨如晤扫了眼面前的男人。
“经常听二叔提起,百闻不如一见。”男人伸出手,“杨大哥好,我是周决明。”
刚刚进来的那对男女就在身后不远处,杨如晤分神想着那人是谁,心思有点不在状态,刚把手抬起来,听见身后的男人接了通电话。
“老高,怎么了?”
“谁?晕过去了?啊?又醒了?不肯去医院?”
“那也得去啊,你三少爷要是有个好歹,你们沈总能不顾祖宗基业,亲自来把你的楼拆了!给弄医院!”
“行了行了,我这就回去。”
跟在身旁的女人不情不愿地嘟囔,什么刚出来就要走,随着声音渐弱,那对男女的脚步声也逐渐走远。
“杨大哥?”周决明再次抬手,“您怎么了?”
杨如晤突然一抬眼,放下手,眼神越过他,看向齐秉屹:“齐二爷,我有急事。”说完转头交代祝词,“给他留张名片。”
片刻之间处理好,杨如晤转身赶过去,好在那个男人没走远,杨如晤叫住他:“沈纵!”
沈纵诧异回头,没等询问,杨如晤过来直接就问:“宣赢在哪个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