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非常符合杨如晤一直以来的作风,坚定果敢,宣赢眯了眯眼,眼睛里有一丝不以为然。
游轮抵达岸边之前,宣赢未再开口,偶尔跟杨如晤对视一眼,就会给他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浅笑。
杨如晤果然如他所说,不勉强,各算各的,表现如以往平静。
船身停靠岸边,二人前后下船,夜已深,杨如晤语气自然地表示,自己前几年在附近置办过一套公寓,避免奔波,邀请宣赢临住一晚。
宣赢胸口闷痛,摩挲着口袋里的药品,低头狠狠地咬了下舌尖,再抬头,脸上就带上了俊朗的笑:“我要说不想去呢。”
一辆出租停到路边,杨如晤脸色淡然,顺其自然地打开后门,对宣赢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走到车边,宣赢手腕搭在车门上:“杨律,我不想去。”
他说这话时语气充满了玩笑的意味,听着像是在臭贫也像是在逗乐,杨如晤在他鼻梁上掠了一眼,手按住他肩头,顺势往里一推。
半个小时后,出租车在公寓门口停下,宣赢往车外看,这片建筑充满复古风情,独门独院,每家门前的墙头处都栽种着薰衣草。
风一过,清香幽远,当真雅致极了。
“下车吧。”杨如晤说。
宣赢迟了几秒,等杨如晤下车,他探身悄声跟司机说:“麻烦先别结单,前面路口稍等一下,继续打表。”
司机诧异,但没拒绝,等他下车就按要求开在了不远处的路口。
“条件没天星好,这是我头几年买——”
“杨如晤。”宣赢打断他的话,重复上车前的问话,“我真不想来。”
扶在铁门上的手缓缓落下去,杨如晤回头看过来,似乎才反应过来,宣赢没跟他开玩笑。
他们僵持片刻,杨如晤说:“先进来吧,我去趟洗手间再送你回去。”
能感觉到杨如晤已然心生不虞,但他依旧坦然笃定,宣赢实在搞不懂,世界上怎么会有杨如晤这样的人。
“你说你想要什么就要得到什么,”宣赢走到他身前站定,“所以现在这个想要里面,我也是,对吗?”
杨如晤眼睛微微一动,抬手摘下眼镜,直言道:“对。”
“不可以。”宣赢说。
杨如晤好像听到了个很好笑的笑话一般,倾身告诉他:“可不可以你说了不算。”
宣赢不止一次感受过杨如晤身上的压迫感,不过在以往的压迫感里杨如晤总会带着一些漫不经心,给人的感觉更像是提醒与告诫,眼下这是第一次,周边没有他人,也没有其他别的意味,他直面与这种赤裸裸的压迫感对上。
宣赢攥紧双手,一言不发,目光朦胧且倔强地回视他。
薰衣草香味在夜里更显浓郁,紫色缠绕在夜幕下,无端生出几分性感与梦幻之意。
“宣赢,”杨如晤唇边浮起淡淡的笑意,语气却很凉,“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别这么看我。”
宣赢虽然敏感,但并非一张白纸,即便经历过情事,在有些地方依然单纯,这些东西杨如晤没有办法像摆证据一样给他摆出来,只能隐晦提示,点到为止,让宣赢自己反思。
这一晚宣赢的情绪一直处于要断不断地状态里,不知不觉落入下风,于是在沉默中,思维顺着杨如晤的态度进行了一段自我反思。
他继续盯着杨如晤的眼睛,试图理清其中意味,可是那双眼睛城府太深了,里面有温和也有霸道,并且参杂着很多难以言喻的控制欲,真正的意味掩藏在这些情绪里,让他实在辨别不清。
杨如晤知他所想,也生怕他想不明白似的,垂下眸,抬起手,又捻住宣赢的左耳,同时在他脸前幽幽叹息一声。
宣赢耳膜一声嗡鸣,终于迟钝地反应过来,别这么看我是为何意。
一个人的情感除了口头表达,也应当在身体中表现出来,那是一种渴望,亦或是一种欲望。
宣赢不知所措,却又倍感悲凉,他抿下唇内的伤口,笑的眼波晃动:“杨律,打个赌吧。”
杨如晤心下好奇,顺着他问:“赌什么?”
“赌你也赌我。”宣赢说。
杨如晤点头:“好啊,赌,赌约呢?”
宣赢退开一步,不疾不徐地在公寓前绕了一圈,等重新站到杨如晤跟前时,宣赢从他手里拿来那副刚摘下的眼镜。
“第四副。”宣赢说。
话音刚落,杨如晤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眼镜,被宣赢从中间无情地给掰断了。
随着镜片落地,宣赢抬起手臂搭在了杨如晤的肩头,杨如晤手指缓缓一动,随后单手揽住了宣赢的腰。
他们姿势亲昵,彼此身躯毫无缝隙。
这是属于他们的第一个拥抱,此情此情本该温存,宣赢却突然幽幽地笑起来,他将唇贴在杨如晤颈侧,温存半晌,狠狠咬上去。
杨如晤颈侧条件反射地绷起,很快他又放松,一声不吭,在宣赢后背轻轻拍着。
由于宣赢太过用力,舌尖会不受控制地颤一下,杨如晤感觉那处肌肤犹如粘上了一片轻飘飘的羽毛,湿漉漉地蹭来蹭去。
杨如晤手腕下移,在宣赢腰间按了一把,宣赢猛地松开他,眼睛通红,慢慢抬起手臂,颤抖地指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