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顺十七年,沙昌古国北方发生骚乱,一群自诩为‘忘川鬼’的人频频进犯,当时朝中的一位五品下官自请北征,最终平息了战乱。”
梁淮言终于开口,说起了当年的往事:“我自从识字起就生在,住在边疆,父辈都从了军,他们都告诉我应该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自己也打心底里这么觉得。”
梁淮言弱冠的那年,“鬼战”打响,谢印在四处开始征兵,他应召入伍为卒,在战场上大杀四方,不久后就高升了。
庆功当晚,他多喝了几碗酒,出了营帐,正在散步,忽然看到旁边侧躺着一个人。
“怎么了?”梁淮言推了推那人,半醉半醒的说,“你怎么不进去啊?”
那人缓缓睁开眼,借着月光,梁淮言看到他有一双温润的眸子,他说:“人命各不相同,恭喜大人今日高升。”
梁淮言还想再说些什么,那人却已起身离开。他虽征战许久,但还有未退去的孩子气,冲着那人的背影喊:“喂,混个脸熟呗,你叫什么?”那人并未回头,只背身说了几句,可惜相距太远,梁淮言并未听清。
他回过头,对梁淮言说:“你我二人殊途,也就无所谓知道真名了,若执意要有一个名讳唤我的话,古人云‘万里清光不可思,添恨益恨绕天涯’,唤我清添吧。”
次日,梁淮言从军帐中醒来,宿醉的感受让他有些不舒服。最近双方正在僵持,已经几个月没大规模起冲突了。梁淮言正想趁机睡个回笼觉,却被帐外的声音惊扰。
“梁大人,刘印大人来前线了,正在营前议事,召集集各位大人过去。”梁淮言应了一声,穿上行装,心里却嘀咕着,先前战事吃紧的时候不来,近日相安无事,又突然来督军。
等到他赶到时,人都已经到的差不多了。
梁淮言站在人群最外围,无奈地强撑着眼皮听着,最终还是抵挡不住困意,斜倚着睡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梁淮言一个踉跄,猛然惊醒了过来,他抬起头,发现一众将士都在以极其复杂的目光看向他。
人群自然分出一条道路,谢印走过来,询问到:“梁将军可是有何异议?”
“无……无妨,谢大人继续。”梁淮言站直了身体,掸落衣角沾染的灰尘,无不尴尬地说。
谢印回到人群之前,问道:“各位将领对此事可还有别的想法?”
一群人皆无异议,谢印见状,说道:“既是如此,各位大人便可回去了。”
梁淮言一头雾水地走了出来,本来想找别的将军问清缘由,但环顾四周,竟没有一位熟识的,也只好罢。
前线这几日正值轮休,第二拨人马估计要几天后才能到。梁淮言虽升了官,此刻也无人调遣。
他策马出了营区,行使于漫无边际的黄沙上,彼时已然入秋,萧瑟地风吹起他的衣袖,沿路只留下,些许马蹄印。
行至一处村落时,梁淮言下了马。这里直到现在还不归属任何一种方,双方疆域在这里分界,偶尔还是能遇见敌军的,自然还是不好太过张扬。
他叫马拴在村口,旁边的木牌上赫然写着“稽阴”二字。
入了村中,还是能看见人生活的痕迹,这就是梁淮言从小生活的地方。
他走进路旁一家破败的茶肆,却被门口的侍从拦住:“夏寒?你不在群中操持兵戈,积极备战,反倒跑回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