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你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平日里装得一副温婉贤淑的样子,背地里竟这般算计我。我不过是拿了你几件破首饰,你就如此赶尽杀绝,还四处散播谣言,让我在京城如何做人?”
说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冲到一旁的桌案边,伸手将桌上的茶盏、摆件一股脑儿扫落在地,“噼里啪啦”一阵脆响,瓷器破碎的声音震得人耳膜生疼。
柳如烟眉梢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她并未立刻开口制止何月白的撒野,只是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地上的狼藉,等着接下来的大戏。
何沈星一踏入正厅,脸色便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身着一袭暗紫色的长袍,腰间束着同色的玉带,虽年过半百,却依旧身姿挺拔,不怒自威。
他的目光扫过屋内的乱象,最后定格在何月白身上,厉声呵斥:“胡闹!成何体统,这是在自己家里,怎能如此撒泼!”
何月白见父亲来了,哭声愈发响亮,她一个箭步冲到何沈星跟前,双手死死拉住他的衣袖,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爹啊,您可要为女儿做主啊!儿媳她欺负我,我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啊!”
何顾澈紧跟在父亲身后,一袭青衫衬得他身姿修长,面容英俊却满是焦急之色。
他先看向柳如烟,目光交汇间,满是关切与询问,似在探寻究竟发生了何事。而后又望向哭得梨花带雨的妹妹,微微皱眉,轻声安抚:“月白,莫要哭闹,有何事慢慢说,这般哭闹解决不了问题。”
何月白听闻兄长此言,哭得更凶了,边哭边抽噎着诉说:“哥,你可不知道,嫂嫂她……她太狠心了。
我不过是手头紧,拿了她几件首饰应急,她就请了个老嬷嬷来,把我关在屋子里,还让人在外面说我赌博、偷东西,这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何月白的丑事了,我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说着,她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可怜巴巴地望着何顾澈。
何顾澈闻言,眉头紧锁,看向柳如烟,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与不解:“如烟,此事当真?”
柳如烟微微欠身,行了一礼,不卑不亢地回应:“夫君,此事确有其事。但妹妹只说了其一,未说其二。”
说罢,她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一旁的丫鬟将早已准备好的证据呈上来。丫鬟会意,快步上前,将一个包袱放在桌上,打开,里面赫然是何月白变卖首饰的票据以及出入赌坊的记录。
柳如烟起身,莲步轻移走到桌前,拿起票据,一一展示给众人看:“公爹、夫君,我本无意将此事闹大,可妹妹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错,我若再坐视不管,日后如何管家?这侯府的规矩又何在?”
“况且,夫君如今正是关键时刻,若是此事被人抓住把柄……”
柳如烟接着说道:“公爹近期在朝中也是被多方注意,若是此时有人拿些事做文章……”
何沈星本来想帮自己的女儿,但是听柳如烟一说,便转了心思。
毕竟——何家父子这种自私自利的男人,最爱的永远是自己。
听到柳如烟的话,何沈星脸色愈发难看,他接过票据,仔细端详,眼中怒火燃烧:“月白,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堂堂侯府千金,竟做出这等败坏门风的事,你还有何颜面在此哭诉?”
何月白见证据确凿,脸色惨白,嗫嚅着试图辩解:“我……我只是一时糊涂,爹,您就饶了我这一回吧。”何沈星冷哼一声,甩开她的手:“糊涂?你这是糊涂吗?你这是把咱们何家的脸都丢尽了!”
何顾澈看着妹妹,眼中满是失望:“月白,你可知你兄长如今仕途正值关键,你这般行径,若是传出去,让我如何在朝堂立足?嫂嫂为这个家操持,你不感恩,反倒恩将仇报,你于心何忍?”
何月白听闻此言,像是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爬到柳如烟脚边,双手抱住她的腿,哭着哀求:
“嫂嫂,是我错了,我猪油蒙了心,求您饶了我这一回吧,我以后一定改过自新,再也不敢了。”
柳如烟垂眸看着脚下的何月白,想着最重要的演员还没入场,于是先开口道:“妹妹,你若真心改过,便好生在府中闭门思过,听嬷嬷的教导。待你真有了悔悟之心,我自会与公爹、夫君商议,给你一条出路。”
说罢,她看向何沈星和何顾澈,微微行礼:“公爹、夫君,如烟这般处置,也是为了侯府着想,还望你们理解。”
何沈星微微点头,神色缓和了些许:“如烟,你做得对,这侯府是该好好整顿一番了。月白,你就照你嫂嫂说的做,若再敢胡作非为,休怪我家法伺候!”
何顾澈也走上前,握住柳如烟的手,给予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如烟,辛苦你了,往后有何事,尽管与我商量。”柳如烟心中一暖,微微点头。
而就在这个时候,白依依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