樾乔依旧不为所动,声音淡漠:“凭她是上古药引。既是药引,理同一片叶子、一块石头,自然无须在意。”
玉尘反驳之前,一枚小小光点落下,炸碎了玉尘手腕上的弦。
樾乔转过头看,花川没给什么好脸色。
玉尘:“我呸,去你妈的。我管她是什么,她爱是什么是什么。”
“今日我并非在救她,我是在救我自己,我是在救你们。倘若被关在无尽黑暗中的是你,是我,是我们在这的任何一个人呢?”
玉尘看了一眼背对着他,横剑拦在樾乔前面的九渊,被剑架在脖子上的花川,在一旁一直输送神力维持结界的钟礼,一句句感谢的话扼在喉咙里,挑了个最能骂的花川破口大骂:“花蝴蝶你逞什么能,风头是老子要出的。”
樾乔气极,收了银弦:“你们胡闹!!这是天地最后一个古神!”
玉尘:“我管有几个呢。这天上血统再高贵,也不值得她被关在这里一生,等着折磨到尽头,再随便许配给什么人,生下一个又一个灼族血脉,我去你妈的。”
他指着樾乔,毫不客气地说着:“就因为她是这天下独一无二的福祉?要我看,你们一个个都独一无二,今天是她,明天就是你们!”
“这血脉断不断绝关我屁事,我今天就是要放她走,哪怕是拿我命换。”
远处传来声嗤笑:“仗着自己是风神儿子,这命也抵不上古神。”
紧接着,近乎是恐怖的一幕出现。九渊看着那人影渐渐清晰,竟是武神钧辞折返,手中还提着……愿愿?
愿愿被他一把扔在地上,一摔下地,连忙屁滚尿流地跑去九渊背后。
花川不满地皱了皱眉,不论是愿愿,还是这个武神,直觉告诉他事情麻烦了。
九渊一脸震惊地看向愿愿,愿愿满眼写满了不情愿,接着躲在她的背后,怯生生地探出头来。
“古神?”玉尘笑了,摇了摇头。“谁把她当过一天神对待?”
“是喝她血的时候吗?”
一碗碗红汤在无数人脑海中闪过,一时间静默无言。
钧辞依旧笑吟吟的,抬头看着稀薄的结界,拉起长音,语气慵懒:“哦~你们在聊不能听的事情呀。你们聊,我走。”说罢堵住耳朵,便真是一副抬腿就要走的架势。
樾乔像是见了救星一样看着钧辞,喜道:“武神大人,罪神在此,快将他们捉拿回去吧。”
钧辞驻足,放下堵耳朵的手,看向樾乔忽地严肃道:“你哪位?”
樾乔一愣,磕磕巴巴道:“在下樾乔,方才追罪神之时,见过上神。”
“我是说,你,哪,位。”钧辞一字一顿重复道,方才笑吟吟的双眼霎时不见喜色,弯弯的眉眼中满是肃杀之感。“敢叫武神做事?”
奇怪,他分明是笑着的,满眼却尽是杀意。
站在原地,樾乔甚是不敢直视他的双眼,仅仅是站在原地,便觉周遭无比冰冷,天寒地冻一般,一寸寸扼杀着她的脖颈,叫她呼吸不能。
九渊远看着吓傻的樾乔,与没事人一样堵着耳朵轻巧离开的背影,心想这位武神真真是个可怕的人。
他将愿愿丢回来,以他之能,不可能没发现愿愿是鬼王。
而且……给他送过来,是什么意思?九渊猜不到,也想不通。
在九渊的背后,萤璃见了愿愿,十分开心地从玉尘袖后跑出,亲昵地挽上愿愿的手臂。
愿愿看着她,一时间竟觉可怜,也忘记推开他。
半晌后,在没人看向他们时,他从手背上捻下一根黑羽,咬着牙拔出,烦躁地塞进萤璃手心。
他总算是明白了这小东西一见了自己就开心黏着的原因。
天界又大又亮的,她怕是见了太明亮空旷的世界,心里害怕极了。而他,是鬼界散不开的浓雾,是无尽的黑暗,对于从小关在黑暗里的她来说,也许黑的地方才会安心。
看着萤璃宝贝似地摸着那根羽毛,愿愿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给她推回玉尘背后。
可怜人,送你一点黑暗罢了。
“卫明宽,你恩将仇报。”
花川小声说着。
许久没听到这个名字,珉一愣。下一瞬,花川轻轻在剑刃上一弹,剑身震颤霎时传到珉的手心,一阵酥麻痛感。
青藤从他袖间飞出,瞬间捆住珉的双手。
花川道:“趁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