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追着个卖糖人的掉进河里。”曲瑶光轻笑,“捞上来时怀里还攥着串冰糖葫芦。”她忽然握住宋玉衡冰凉的手,“陈顺查到什么了?”
窗外惊雷乍响,宋玉衡展开浸过药水的密信,曲言修歪扭的字迹显现:“三日后子时,船坞见。”
三日后子时,阴影中的曲言修甩着湿漉漉的衣袖:“姐夫不如猜猜,我新得的琉璃火符能烧几只北狄耗子?”他突然扬手掷出符咒,幽蓝火焰顺着铁索蔓延,照亮船坞中三十名北狄死士。
宋玉衡手帐点地,杖头“瑶”字玉佩泛起青光,陈顺默契地甩出淬毒银针,针尾系着的药包在空中炸成紫雾:“公主教的‘天女散花’,够这群杂碎喝一壶!”
混战中,宋玉衡剑尖挑开死士面具,惊见其颈后三枚蛊虫噬痕:“和鸿胪寺丞一样的红痕!”
就在这时,曲言修突然拽过他的手腕:“低头!”琉璃火符擦着发髻飞过,将淬毒暗器烧成灰烬,他袖中滑落的糖人木签上,赫然刻着北狄密文。
晨光熹微,船坞的焦烟未散,宋玉衡捏着糖人木签的指尖微微发白。木签上的北狄密文蜿蜒如蛇,在朝阳下泛着靛青磷光。
曲言修蹲在残破的甲板上,用琉璃火符烤着一块焦黑的糖块,甜腻气息中混着刺鼻的焦味:“这蓝藻糖遇火显字——‘惊蛰,朱雀桥’。”
而此刻光映在木签上,密文竟如活物般扭曲重组,浮现出“紫河车”三字。他喉间一紧,想起陈顺拼死带回的线索,寒意自脊背攀上:“北狄人要用孕妇血气炼药…”“阿姐临产在即,绝不能让他们得逞。”曲言修敛了嬉笑,玄铁护腕扣住宋玉衡手腕,“昨夜我在赌坊查到永昌号的暗桩,他们的商船三日后抵京,货单上有百斤漠北狼毒。”
三日后惊蛰,细雨如针。
朱雀桥畔的永昌药铺早早挂起歇业牌,檐角铜铃却在风中诡异地静止,曲瑶光扮作富商夫人,石榴裙下藏着软剑,发间金步摇坠着宋玉衡特制的迷香珠。
“夫人要的安胎药,需用漠北白芷为引。”掌柜笑着捧出鎏金匣,匣中白芷泛着珍珠光泽。
曲瑶光指尖轻触,蔻丹下的银戒忽然发烫——这是宋玉衡用七月白梅露淬炼的验毒戒。
窗外骤起马蹄声,曲言修策马撞开店门,玄铁令牌砸在柜台:“户部稽查!有人举报你们私贩禁药!”混乱中,他袖中石子精准点开暗道机关,成箱甘草混着蓝藻糖滚落,糖块中央的虫卵却早已被替换成太医院的解毒丹。
掌柜的眼角微不可查的上扬几分,但很快就变得神色如常,一转头那表情就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我们都是本分做生意的,大人来之前也应该查清楚才是,就这么闯进来,叫我们以后还如何做生意!”
曲言修也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便拿起蓝藻糖朝掌柜厉声问道:“本分!那这糖里是什么东西?”
掌柜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道:“这是我们特制的丹药,只有安神的效果,与蓝藻糖结合是最好不过的,难道大人这都不许我们售卖吗?”
曲言修可没什么好脾气继续与这掌柜闲扯:“是不是安神的效果还得我们查了再说。”
他说罢,后头的几个衙役就迅速上前双侧拉住掌柜的胳膊带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