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急,最好的朋友还没嫁呢。她没觉得那个朋友哪里好看,但喜欢朋友的人却也不少。相看一个成一个,只是她不想结就是了。两个人还约定要做老姑婆,彼此做伴。可突然有一天,那个朋友正式恋爱了,整个人都喜滋滋的,顾鸿筝感到莫名的生气,她有意疏远了那个朋友,觉得这算是报复她了——可是,这样的报复心理有什么意义呢?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样做,总之就是不高兴。
直到有一天,那位朋友宣布结婚,直言不让顾鸿筝当伴娘,却不说理由,而是找了一群不相识的人当了伴娘——说不相识,是因为顾鸿筝完全不认识她们。顾鸿筝在那一瞬间觉得自己被彻底抛弃了。一赌气,婚礼也不去参加了,这段友谊也就结束了。
这段友谊的结束,爸妈和姐姐问起过,问她们为什么不一起玩儿了,以前每逢节假日都会约着吃饭看电影。顾鸿筝轻描淡写道:“她嫁到外地去了。”这话是真也是假。那朋友的男朋友是外地的,但在这里定了居。
姐姐问:“你们是最好的朋友,你没去参加婚礼。”
“她嫁到外地了。”顾鸿筝盯着姐姐的脸,一本正经得胡说八道。
家里人再没有提起过,就当没有这个人。这应该也是顾鸿筝最小心眼儿的一次了,她很生气,却也说不出生气的理由。但一想起来,依然会感到气鼓鼓的,情绪也会波动地厉害,仿若换了一个人。
但人生哪有那么多的“应该”,更没有那么多的“必须”。顾鸿筝觉得在朋友这件事上,自己可能是做错了,但对方已不知去向,也就不去追忆了。
妈妈问顾鸿筝面馆的生意怎么样,她一直想问,但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不想招女儿的厌烦和烦恼。
“还行。”
妈妈又说附近有个店铺要转让,店主说每天能挣五千多。
“利润?”
“这我不知道,反正说每天四五千。”
顾鸿筝面无表情地说:“既然位置好、生意好,干嘛还要转让?”
妈妈语塞:“光听人说,没细想。”
顾鸿筝心发慌,甭管那人说得是真是假,就这数额听起来也是挺挠人心的。她将这话说给阮弦听,果然阮弦也动了心。
“真的?人家怎么就这么赚钱啊?咱怎么就不行?”
顾鸿筝笑了笑:“真要那么赚钱,怎么好端端地要转让?还那么急!”
阮弦托着腮:“但是每天四五千的营业额,真的很诱人啊!要是咱这里每天——不用多,三千就行,还愁什么啊?”
顾鸿筝说:“我得现实一点了。”
下午来了一个做面师傅,顾鸿筝要他当场做一碗拿手面,分给阮弦一半,问她口味怎么样。阮弦点头说可以:“有韧劲、卤子也好。”顾鸿筝点头说:“就他了。”
阮弦很奇怪,那个高标准严要求的顾鸿筝哪儿去了?不过她也理解,为了生活,必然要做出妥协,所谓的理想,必须要做出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