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顿时不舒坦起来。
可在来时路上,她答应了虞舟,不要乱说话惹怒虞向晴。
好,她忍。
见气氛又僵了,何卿连忙打圆场:“行了行了,也没耽误多少时间,上路吧上路吧。”
虞向晴冷哼一声,率先转身,虞舟正欲跟上她,余光瞧见岑世闻神情黯然,脚步忽然顿住,又回身抱一下她,低声道:“师姐,我走了。”
岑世闻有些愣住,闷声道:“……好,等你回来。”
她不想松手,可又担心虞舟遭虞向晴责难,只好不舍地向后退一步。
“你走吧。”
鼻尖的茶香渐渐散去,很快,半空中两人的身影只剩下一个小黑点。
岑世闻心口有些酸酸的。
何卿站在她身旁,瞥见她的脸色,不觉有些好笑。
不过是离开了十来年,岑世闻这神情,怎么像再也见不到一样?
还说不喜欢虞舟,眼睛都要长她身上了!
陪她站了许久,何卿实在待不下去了,正要离开,岑世闻忽然问她:“宗主,虞家哪位前辈的墓被盗了?”
何卿看她一眼,想了想道:“我可以同你说,但你别告诉其她人。”
岑世闻点头答应,便听何卿道:“虞砚冰。”
岑世闻一怔。
虞砚冰,虞舟的……母亲?
她的脑海中陡然闪过岑徵对她说的那些话,下意识问道:“是谁干的?”
何卿摇头:“还没调查出来。”
“来人有两伙人,声东击西,乘人不备,没人想到会有人偷人遗体,虞家也是大意了。”
但若被偷的是虞砚冰的遗体,联系一百多年前,怀疑的对象便很有限了。
只是近些年对魔族的排查从未停过,她们是怎么摸到虞家,还恰好找到虞砚冰的墓前?
她们要虞砚冰的遗体又有何用?
想必此番回去,让虞向晴头疼的事不会少。
罢了,那是虞向晴的事。何卿揉了揉眉心,将无谓的烦恼赶出脑海。
她可没工夫操心虞家的事,岑世闻捅的烂摊子还要她来收拾呢。
……
半月后,虞瑛的伤势已养得差不多,也到了离开的时候。
临行前,她说要去见一见邱白。
虞向晴本留下一个人守着虞瑛,那人清楚两人的关系,于理不该同意,可她自小看着虞瑛长大,也见过两人被罚得奄奄一息仍相牵的手,略一犹豫,还是点下了头。
杏林院内,虞瑛穿过长廊,在一间屋前站定。
里面传来了虞启玉的说话声,以及,邱白低低的笑声。
虞瑛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屋内两人同时看过来。
虞启玉最先跳起来:“虞瑛师姐!听说你今日就要回去了,是不是来同我们告别来了!”
虞瑛看她一眼,微微点下头,目光便顺着转到趴在床上的那人身上。
对方脸色苍白,长发散落在身后,看起来还是很虚弱。
她好像瘦了,虞瑛想。
感受到某种奇怪的氛围,虞启玉眨眨眼,忽然道:“我想起来眠眠找我还有事,师姐们我就先走了!”
吱呀。
门被关上,转眼间,屋里便只剩下她们二人。
“阿瑛。”邱白轻轻唤她,“你要走了?”
虞瑛走到床前,嗯了一声。
邱白想要坐起身,起来时没留意扯到后背伤口,眉头忍不住皱起,却忍着没发出声音。
虞瑛伸手扶住她:“……不要乱动,我就来同你说几句话。”
邱白抬头看她,笑了一下:“一个人来的么?”
“……嗯。”
“那……亲我一下?”
“那样我就不觉疼了。”
“……”虞瑛低声骂她,“你真是,胆子越发大了。”
她俯下身,对着那苍白的嘴唇,轻轻啄了一下。
邱白仰着脸,脸上难得出现一丝的红润:“鞭子都已经挨了,不能白挨吧?”
“……油嘴滑舌。”
她的手滑到对方后背,轻轻的,不敢用力。
“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邱白勾起唇角,“我自当努力修炼,等某日可以打得过家主大人……”
“亲自登门,递上帖书,与你结为道侣。”
“……好,我等你。”
又一次俯身,虞瑛轻柔地吻住她,小心翼翼地,生怕弄疼了她。
“你若食言,待我寻到你的踪迹,亲自将你绑回虞家。”
“……任我处置。”
邱白忍不住笑出声:“跟谁学的?我可没教这个吧?”
虞瑛堵住她的嘴唇。
“闭嘴。”
又过一段时日,邱白伤好,向宗主提出外出游历,随后一人负着宽剑,在阳光明媚的料峭春风里,挥着手,下了山。
与此同时,人族与狐族的矛盾,也在多次谈判后,终于有了结果。
人族不追究狐族私自上岛,狐族也不追究少主被断狐尾一事,两方各退一步,此事暂时告一段落。
春去秋来,某一日,打坐中的岑世闻忽然睁开眼睛,感受体内的灵力到了某个顶点,随后往后山闭关室一坐。
闭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