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莉安娜山庄大得出乎意料,管家带着众人左拐右拐绕了许久,才见到主宅的影子。
说是主宅,其实更像宫殿。他们从大门进入,被富丽堂皇的气质镇住,脖子都快看扭了。
停在一幢白色楼房前,管家微笑着拿出一叠磁卡,道:“接下来的几天里,诸位可凭此乘坐电梯,进入房间。”
“有任何需要,请尽情吩咐我和山庄里的佣人,为诸位效劳是我们的荣幸。”磁卡一张张发下去,他问,“是否需要我来陪同参观呢?”
“不必。”童遥一口回绝,问了电梯的位置就将管家支开。
站在轿厢里,萧筱低声问:“好像只刷一次电梯也能动……那如果让前面的人刷开电梯,后面的人跟着上去会怎么样?”
“不知道。”
童遥半眯着眼,很随意地开始讲可怕的话:“可以试试会不会像那个人一样被夹死。”
他说罢,头顶的灯非常给面子地闪烁起来,挣扎了几下,又恢复正常。
身形瘦矮的男人突然惨叫一声,在狭小的空间里跑了两步,惊慌地在身上四处拍打:“什么东西碰我背!”
“啊!那是谁的影子!”
“血……怎么有血……”
本就笼罩着一层阴云的轿厢彻底被恐惧引爆,有个顶着爆炸头的男人伸手推了童遥一把:“你不是观测者吗?倒是拿点办法啊!”
这人冲得不行,童遥却没多大反应,表现得像台艰难开机的老旧电脑。
“等吧。”他说,“等等就好了。”
爆炸头:“……”
还什么首席,看着脑子有毛病。爆炸头被面前突然出现的血手印吓得一个哆嗦,心里骂他莫名其妙。
轿厢里的状况堪称群魔乱舞,好在萧筱发挥她长相亲和会说话的本事,边躲开脚下渗出的不明红色液体边安抚众人。
等他们安静下来,电梯也到了。
3楼。
出去前童遥再次尝试按其他楼层,未果。于是他抬步离开,并照着磁卡上的信息找到了自己的房间。
“滴,请面部识别。”
“识别成功,欢迎您。”
其他人:…………
“你直接刷啊?”眼镜男不敢上前,站得远远的,“这、进去了还能走吗?”
“不进房间就睡走廊。”童遥无情地关上门。
房间里装修雅致,与山庄的富贵风格有些出入。地上铺着地毯,墙上挂着油画,床头放着呼叫铃。
打量半晌,童遥按了下去。
来人是一名女佣。
她微低着头,问道:“尊敬的客人,您有什么需要?”
话到嘴边,童遥眼睁睁看着床底下爬出一只断手。
断手蠕动着在卧房里滚了一圈,直直跑到门边去试图开门。
而女佣对此习以为常似的,眼皮都没抬一下。
童遥改了口,示意她看被断手拉开的门:“这是?”
女佣仍垂着头,任由断手跑出去。
她说:“只是山庄里的另一些客人罢了,希望诸位可以和他们和平相处。”
连滚带爬从自己房间里逃出来找童遥寻求帮助的其他人正好听见这句话,脸色“唰”的白了。
和平相处,也就是说这里会不定时不定点出现一些原住民碎片,而他们不能做出反抗?
见没有其他吩咐,女仆便离开了。
爆炸头第一个挤进门,磕磕巴巴地说:“我、我那里,有条腿!”
童遥轻轻踩了地毯两下,弯腰去看床底,顺便平淡地说:“不用管。一条腿不会对你怎么样。”
造成的精神攻击倒是实打实的。
闻言,爆炸头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就是说看见鬼就不用怕了?”
翻找抽屉的动作停下,童遥侧过头看了他一眼,眼里都是对他清奇脑回路的不可思议。
“……仅限这条腿,以后不行。毕竟腿杀人的方式不能是踹死你。”
他眉目冷清,又早早身居高位,对别人的观点表达“疑问”情绪时会不自觉带着审视的意味,总会被解读成轻蔑、瞧不起。
爆炸头被看得不自在,以为是智商遭到鄙视,自觉没趣地闭上嘴。
众人依童遥的说法回到各自的房间一顿翻找,除一些人人有份的生活用品和零食饮料之外,胖女人还从房间里找到一把没有子弹的手枪。
手枪也是很老的制式,和阿卡纳姆联邦现行最热门的那些相去甚远,更多人是在博物馆里认识这些被淘汰的老物件。
即使是没有子弹的老式手枪,在这个地方也是能给人们提供底气的存在。他们欺负胖女人心软好说话,为手枪的归属起了挣执。本就紧张的神经一点就炸,大有要动手的趋势。
一片嘈杂中,童遥把忙着劝架的萧筱拉到边上,问:“东西带了吗?”
见萧筱一脸茫然,他又补充道:“背包,带齐了吗?”
“哦哦!齐的!”萧筱把背上的背包打开,里面装得满满当当。手电筒、绷带、药,还有一些长得奇形怪状的东西。
“看好他们,别乱跑。”童遥一边交代,一边从背包里拿出一串钥匙和一个黑色方块。
“万/能/钥/匙和干扰器?拿这个做什么?”萧筱疑惑道。
吵得不可开交的其他人闻言,也纷纷凑过来围观。
“搜这层的休息室。”他指了指门外,“唰”地拉紧拉链,把包甩到自己背上。
“这个我来背。”
刷卡进门时童遥留意过,同层的走廊里面还有一扇紧闭着的门,锁头与其他房间不同,是和手枪一样早就被淘汰的老款式。
万/能/钥/匙专开老锁,干扰器眩晕普通鬼怪以防万一。
感谢全知情报局无所不能的发明家。
钥匙插进锁孔,旋转了一圈。
砰。
似乎是门内的动静,听着像什么重物倒地的声音。童遥及时刹住手,没把门推开。
他退后一步,抬起头,见门边悬挂着一张长方形门牌。
是休息室没错。
看女佣的意思这山庄闹鬼闹得稀松平常,不好说里面会跳出来什么东西。
凝神听了半晌,里面再没传来什么可疑的声音。童遥重新将钥匙插进去,把另一只手里的干扰器对准门,做好了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
不知从哪里撩起一阵风,像有人在耳边呵气。童遥下意识缩着脖子往前躲了一下。休息室的门因此被推开一半,里面的景象令他瞳孔骤缩。
散乱的纸张,歪倒的椅子,满是血污的地面。
和一个穿着西装马甲长大衣,手持匕首的长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