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完便后悔了,江烨华像是在逃避自己的问题,搭在自己腹部的手收紧护着自己,马蹄声急促有力回荡在街道上。
这是一道无解的题,他什么都能给,唯独给不了江烨华一个承诺。
“吁——”
北市街道巷口,被人群堵的无水泄不通。
纪丞三人翻身下马,乔漠在马背上看着乌泱泱的人群,围成一道道人墙,看不清发生了何事。
“不…不用了少卿。”乔漠作势就要自己爬下来,“我可以自己下来。”
江烨华的手僵在他的腰间,要抱不抱的状态,让他不知该如何应对。
最终还是收回了手,又想到乔漠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冷冰冰的,这次带了些温度,却让人觉得有些委屈,“嗯,慢些。”
乔漠爬下马没听出不对劲的语气,与平日温沉的语气相差无几,他也只当江烨华是在关心自己。
“知道啦,我可不是孩童。”乔漠伸手轻戳他的鼻尖笑道。
江烨华望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或许如今的自由更适合他,自己不应该束缚乔漠在自己身边。
不由得轻叹了口气,又差点将乔漠束缚在自己身边 。
“怎么人如此多?发生何事?”乔漠走到纪丞身旁好奇道,踮脚想要去看里面发生何事。
“我也不知。”纪丞也好奇啊,扶着乔漠的肩膀跟着一起踮脚探头,想挤也挤不进去。
两人互相持踮脚眺望,互帮互助的好兄弟。人群嘈杂伴随着干哑,凄厉又绝望的痛哭,乔漠觉得有些耳熟,像是在哪听过。
“好耳熟的声音。”乔漠道。
江烨华占了身高优势,正巧可以瞧见人群中间的情况,答疑解惑,“是祝则母亲。”
祝则母亲?四人闻言一愣,难道说祝则回来了?可回来也不至于哭这么伤心。
喜极而泣?不像啊。
“大理寺办案,闲杂人等迅速离开。”江烨华冷声道,手上还举着大理寺的令牌。
“走走走!”
“别凑这破事。”
“晦气死了,这才正午,真是光明正大。”
人群各自散开又恢复秩序,他们这才能看清到底发生何事,眼前的一幕令人眼前一颤。
“小则……小则——你让为娘的该如何是好……”
老妇人怀里抱着浑身是血的幼童,面色苍白双眸紧闭,唇瓣毫无血色,一动不动。
脖子大动脉的位置被割出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伤口已经渗不出任何鲜红的血,像是被放干身体里的血液。
老妇人抬头对着天空大喊,神色痛苦道,“老天爷,你开开眼啊!他只是一个还未长大的孩童……他还未长大成…人…”
乔漠闻言眼眶一热,仿佛看见十三年前的自己,同样的绝望无力,痛苦抱怨上天。
这副景象,让他们怔了怔,像被定住似的,明明是失踪案如今怎么变成命案了……
乔漠见身旁的人动了,侧眸看见江烨华走上前,蹲下安抚那妇人,他的少卿永远是如此。
看似是块冰,心却比谁都软,不愿见到百姓受苦,表面不外漏可行动永远都在证明。
他的少卿一直都在坚守本心,公正无私,自己正是被他正直执着真相的模样给吸引到了。
乔漠走上前站在江烨华身旁,听江烨华安抚痛哭的大娘。
“会给你一个真相。”江烨华蹲在她面前,姿态放低,皇子的高傲,他早在做少卿时便抛到天边,“在等等好吗?我们会找到凶手,给祝则一个交代。”
乔漠蹲下抱住她,听说拥抱可以给对方力量,他想这位母亲能敢于面对的活下去,在耐心的等等他们。
不止眼前的她在等一个真相,那些死去的亡魂也在等一个真相,舒广的母亲也在等一个真相。
他们肩上背负的从来不是轻而易举的案件,而是亡魂和受害人家属的一个真相。
重如泰山的真相压在他们的背上,从未想过松懈。而是咬牙坚持,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这便是他们明心堂的初衷。
“好……好,我信你们……”她哽咽道。
如今除了相信他们,她再其他无办法,能碰见像他们负责到底的官员,她是庆幸的,祝则也是庆幸的。
纪丞和费四上前把人扶起来,送回她的住处进一步安抚。江烨华查看周围是否有可疑的线索。周九拿出笔纸站在乔漠身旁记录。
祝则已经是一具僵硬冰冷尸体,死了有三日。
他戴上手套查看祝则脖子上的那道伤口,切割面粗糙被反复割开很多次,狰狞的露出来血管和筋以及模糊不清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