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确实是这么说,但是保护人是你们警察应该做的工作,为什么一定要拉上我?
“因为虽然有这些证据,但也依旧不能排除是用诅咒术的可能。如果对方没有现身而是施法的话,还要请小仙人帮忙破法。”
戴老头一边说着一边讨好地给我递上一杯热茶。
用塑料杯泡的茶有一股怪异的味道,光是闻香味就让我没有想要饮茶的欲望。于是把这种有钱人家才会用的一次性杯子随手放到了一旁的柜子上。
“可是你们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就算他今晚有行动计划也会放弃吧?”
“能保护人总比失误的好。不过想要引蛇出洞也不是难事,毕竟大部分人很快就不得不撤了。”
他刚说完这句话,家中的夫人就又抱怨了起来。虽然我才刚来这里不久,但已经听到不止一次这抱怨了。毕竟和有各种亭台楼宇的宅第不同,这些新贵爱住高档公寓。虽然这复式平层的面积也不小,但这一班人站着再怎么大的屋子都会显得小。更何况这是住人起居的地方。
主人胡总之前都劝退了夫人,可一次又一次难免也不耐烦,这一次皱起了眉头。
听他说话后,戴老头上前一步说:“胡总,该到睡觉的时候了吧?这么多人在这儿一定无法入睡。我让他们撤了吧。”
“也是……可是,后半夜才是最不太平的时候……”
“我让两个弟兄化作便衣守护在入户大厅里守着,再派两个便衣在附近巡逻盯梢。而家里就留我和小仙人在客房休息,就当是来家借住的客人。这样一来就算外面两道关把不住真的侵入家中,有什么状况只要敲我们房门就好。”
“好!好!你留着我就放心了。戴大人,这里面就数你最老道,有你在我就能睡上个安稳觉了。”刚刚还有些犹豫的胡总,听到这个后站起身来殷勤地抓住了戴老头的手。虽然只在这里呆了这一会儿,却也已经见怪不怪了。
和其他警员比起来,只有戴老头一人格外注重人情世故。这家的夫人本就是个刻薄的人,而对警方而言本就是为了贵人加班,遇到保护的人家是这态度自然会不乐意。只有戴老头在其中做老好人来回斡旋才让这冲突没有扩大。
那些年轻人不用说早就不想待屋里了,撤离的速度让我不得不惊叹。毕竟刚刚还一片拥挤的客厅里,一下子就安静到没有一点声响。这时我才环顾了一圈这个挑高现代风的大客厅发现竟然如此宽广。要说我也只在平地建筑里见过这么宽阔的单厅,而且其中必定少不了梁柱。没想到这高楼中竟然能建出如此空间,连个柱子都没有就像是剧场一样。
“既然这样,我们就先去睡了。阿姨帮两位大人准备些夜宵吧。”
“不用了,晡时后就该辟谷才是。”
“小拟,不要辜负主人家的一番好意嘛。我吃我吃,不过阿姨简单搞些填填肚子就好。”
“是,两位这下就是我的贵客了。要什么吃的要什么用的问阿姨要就好。哎呦,上了年纪就这样,一到点就犯困。实在是抱歉,没法陪着两位大人了。”
假模假样寒暄一番后他们夫妇就进了卧室,我们在客厅里又观察了一番,直到夜更深后才进客房。过于柔软的床垫没法打坐,躺着也不舒服。纠结一番后,就只好又靠着床背打坐。戴老头给门留了一道缝,虽然躺到了床上,但也时刻观察着门外的动静。他似乎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但看到我专心修炼的模样欲言又止。
其实,我也没法专心打坐,保持着这姿势不过是为了能感知周围空间里的声形。住高楼确实有好处,虽然在闹市之中却感受不到一点闹市的喧嚣,不过也因为离地面太高地气不足所以对周围的一切更难感知。
这气息……是窗外的风吗?不对,这高度风速不会流动得这么慢,纯洁的空气也不可能有味道。
“老戴!老戴!”
刚扛不住困意眯起的眼睛被我惊醒,他张望了下四周问:“有情况吗?”
“这是什么气味?”
“有气味吗?”
有,但很淡,普通人确实可能闻不出来。我打开了门来到走廊里,跟着气味走向了复式公寓的楼上。这房间应该是刚刚胡总进去的主卧。
“捂住嘴!这是什么味道?夫人!夫人!阿姨!阿姨!来人!开窗通风!”
老戴毕竟有些经验,很快就锁定到了香薰上一把熄灭。因为房间的密封性好,所以在房门外才没那么重的气味,而房内就不同了。好在这会儿开窗后这香味散了不少。
“这是什么?”见保姆进来后,老戴便问。
“这是今天刚送来的香薰。夫人睡眠不好,每天睡前都要为她准备香薰才能入睡。”
“一直用这种迷香吗?”
“不是,只是洋式的普通香薰而已,名字好像叫什么纳德丝。效果大概和零香草类似,说不上是什么迷香。夫人!夫人!”
见叫不醒夫人,老戴又连忙到床另一边掀开了被子。看起来像是人模样的隆起,却被换成了人形的玩偶。
“胡总和夫人分房睡吗?”毕竟这也是有钱夫妇常见的现象。
“不是,两人从来没分房过。而且是我服侍他们入睡的,点香的时候他们已经洗漱完都躺在这床上来着。”
“救护车到后你就送夫人去医院,还有这瓶香薰保护好不要动,我同事到后会拿去分析成分的。”
老戴一边检查其他房间一边和在楼下留守的同事联络,有人一直把持着大门没人见到胡总进出大楼。不在家中也没有出门,我们到这房间时甚至门窗都没有打开,我们的客房就在楼下,要出门也必须经过楼下的客厅。这段时间里,我只听到服侍完主人下楼的保姆的声音。
“阿姨,你的房间在哪里?”
“就在边上的卧室。我本来是住楼下的,但夫人睡眠不好半夜起来常要喝热水安神。热水壶放房间里她怕碰倒要我放自己房间候着,所以就搬到楼上来睡了。”
那我听到的脚步声——“他已经出门了。”
但这时间也足够出楼了,楼下却有人守着。
“地下室。”老戴拿手电筒照着电梯按钮,紫光之下还没干涸的油脂指纹就变得明显。
最近新建的高层建筑开始附带这种地下车库,满足有钱人有汽车的需求。不过毕竟不是住家也不是常见的地下仓库,所以灰尘不少。满是尘土的地上能看出什么东西被拖动的痕迹,不过我们的猜测有错了,那重物既没有从其他逃生通道出去,也没有被装到哪部车子里。而是到了物业在地下车库角落的器材仓库里,仓库的锁已被人破坏。
这里的灰尘就更大了,就算是点亮了手电筒,除了面前一小片和飞扬的尘埃,稍远的地方就被黑暗给吞噬。直到这微弱的直线光束落到了过道尽头。
微弱的光中,跪倒在地上的那个男人听到动静后眼睛里开始恢复了意识,见到我们后大喊了起来:“救……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