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一阵敲门声惊的宿舍里的人都醒了。
住在门口床铺的女孩阿玲打开了宿舍门,是阿金哥站在门口。
“阿金哥?”
阿金哥看了眼阴暗潮湿的房间,鄙夷的捂了下鼻子:“范春天呢?”
还在睡着的春天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坐起身,看着门口,看清是阿金哥,匆忙下了地,来到门口处。
“你从今天晚上开始,不用住在这里了。”
春天狐疑的看着阿金哥。
阿金哥解释:“四楼最左侧有几间宿舍是单人间,每间宿舍有单独的床和卫生间。”
阿玲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阿金哥,我也想住单间。”
阿金哥犹如智者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看了眼阿玲:“你再努力工作工作,把业绩额提高三倍,你的小组长或许就给你调单间了。”
阿金哥离开后,阿玲关上了门,她很费解,春天才来了几天,一点业绩都没有呢,她怎么就可以住单间呢。
春天还想睡个回笼觉,所以朝着床铺走去,没等她躺下,被阿玲拽住了:“哎~春天,你是不是这两天谈到大单了?”
宿舍另外两个女孩看着她们。
春天知道今天的安排十有八九和昨天的那个神秘男人有关,但又不想惹她们不开心,所以“嗯嗯”的敷衍她们。
春天躺下后,没了睡意,面对着墙壁,闭着眼睛,想着自己或许可以利用昨天那个男人,套取更多关于诈骗组织的消息。
同寝室的姐妹们对春天才来了几天就要被调配到单间的事情着实惊讶,追问春天因为什么?春天装睡不出声。她们问的声音大了,春天戴上蓝牙耳机,手机里循环着《安和桥》。
舍友们见状,面面相觑,对春天嗤之以鼻却又不敢说什么。
九点钟上班的时候,阿金哥集合所有人到院子里,布置接下来一周的任务,需要完成五十万的额度。完不成的人,女生会被租赁给某传媒公司拍摄小众影片,作为线上卖钱。男生则会取肾或是抽血来卖钱。
春天站在人群中,四下打量着,看到大家都惊恐万分,其实,她也有点心惊胆战,毕竟自己从没有接触过诈骗,更对组织给她安排的和男生聊天套取信任来骗钱一窍不通。因为,钱力玮是她交往的第一个男朋友,私下里的男性朋友也仅限于同学或者是同事。
分配完任务,大家散了,纷纷回了大楼。
阿金哥快走了几步,走到春天身边。春天察觉出他有话要和自己说,问他:“有事么,阿金哥?”
“你跟我来下我的办公室,我有话跟你说。”
春天看见四周诸多女孩纷纷侧目看着自己,但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跟在阿金哥身后,去了阿金哥位于一楼的办公室。
阿金哥关上房门,引着春天到沙发处坐。
春天站在门口处,没跟着过去。
“阿金哥,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原以为是看自己这几天聊了几个有钱人,阿金要给自己增加业务额,没想到恰恰相反。
阿金哥见她不坐,所以开门见山:“刚才开会说的那五十万额度,你不用往心里去,你不用担心完不成额度会遭受惩罚。”
“为什么?”
“以后你会知道的。”
春天隐隐约约感觉,跟那天的那个帅哥有关系。
见春天被阿金哥叫走单独谈话,住在一个宿舍的三个女孩猜测着阿金会和春天说些什么。
到了工作区,所有女孩各司其职,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开始今天的“工作”。
她们三个的工位相邻,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觉得春天是因为长得漂亮才会被阿金哥青睐,先是安排了单间,现在又被叫去单独谈话。
记得有篇报道上这样说过:三个女人一台戏,女人多了,“江湖”也就这样形成了。
漂亮的女人不仅仅在职场或者人际交际时可以令人加分,就连出车祸时,也会是被先救的那个。
下午的时候,基地里又来了一个新人,历经常规的“检查”,被带到了办公区。
春天抬头看了眼,认出新来的人竟然是钱力玮的表妹然然。虽然只是在钱力玮手机里的全家福上看见过他家亲戚的照片,但是职业警觉,令春天记住了所有人。只是她现在不确定的是,然然是不是认识她。如果不认识倒还好,万事大吉,如果认识,钱力玮有没有和然然说过自己的职业?此时和师父处于失联状态,如果被人揭露自己是警察的身份,无疑是死路一条。
阿昆引着然然到她自己的工位上,安排了一个“师父”手把手的教然然诈骗的相关技巧和套路。
春天心情忐忑的挨到晚饭时间。这里的食堂和寄宿学校差不多,每个人拿着餐盘去餐口打饭打菜,然后找空位置吃饭。
春天趁着四下没人注意自己,拿着托盘走到了正在排队打饭的然然身边。
然然只是看了春天一眼便只关注着今天吃什么了。
春天现在放心,然然并不认识自己。
月亮升起,郊外的夜色浓郁。
穿着破破烂烂衣服的刘全安拿着一个大塑料袋子,扮作叫花子,在诈骗组织附近悄悄观察着里面的情况。他观测的这几天,看见时不时的有汽车带人过来。春天身上的跟踪器一直没有动过位置。刘全安确定这里就是西平市诈骗组织的老巢所在。
稍晚些的时候,刘全安回了镇子上,找了个小卖部的公用电话,用之前和王局长商量好的暗语告诉王局长,自己确定了诈骗老巢的所在。
得到消息,王局长第二天到局里上班时,立刻去了郑局长办公室。
南陵市公安局,分管各摊事务的副局长一共有五人,王局长便是其中一人,郑局长前几天在外地出差,昨天才回到了南陵市。
郑局长穿着一身警装端坐在办公桌前,他五十多岁的年纪,中等身材、头发已经几近花白,五官端正,眉宇间透出一股正气,眼睛炯炯有神,额头上清晰刻着几道深深的皱纹,饱经风霜的脸诉说着岁月的艰辛,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
听到敲门声,说道:“进。”
王局长推门进了来,“局长。”
“老王,有事啊?”
“有点事。”
郑局长停下手里的工作,抬头看着他:“什么事啊?”
王局走到桌前:“您还记得西平市的诈骗案么?”
“西平市诈骗案?那件案子不是一直是刘全安在负责么?”说到刘全安,郑局长好像想到些什么,问王局长,“我在外地出差的时候,怎么听说刘全安和一个刚来的实习警察一块被开除了?”
王局长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刘全安“被开除”的事情。
郑局长看着王局长,显然想让他解释一下,为什么自己在外出差这几天,他私自将工作了几十年的老警察给开除了。
刘全安的破案率在南陵市公安局名列前茅,连续多年被评为优秀警员。
“这个...我以后找机会跟您解释。”王局长思虑了下,还是决定先隐瞒。
郑局长缓缓叹了口气:“老王啊,你坐。”
郑局长指了下办公桌前的椅子,王局长坐下。
“刘全安在局里的职位虽然没有多高,但是破案率,以及这些年对局里敬业,如果他居第二,怕是没人敢称第一吧。”
“郑局长,这个我自然知道。”
“我早上来的时候,和其他几位副局长打听了下,说是你签字审批的他们的开除计划。”
“是。”
郑局长眼神里透露着复杂的情绪看着王局长,这么重要的决定王局居然没有等自己回来就贸然处置了。
见郑局长沉思不语,王局长问他:“现在我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掌握了西平市诈骗组织老巢的位置,局长,我想请示您,立即联系西平市的警方,我们配合他们一起对西平市诈骗组织进行清剿吧?”
“西平市诈骗案一直是刘全安负责,现在他被开除了,你的消息来源是什么?靠谱么?还有就是异地联合办案,这次出差我倒是遇见了西平市公安局的局长,也听说了他们当地诈骗案猖獗的事情,但是一直存在且没被抓,我心里一直存着疑影。”
王局长不知道该怎么搪塞郑局长关于消息来源一事,毕竟刘全安和范春天到西平市卧底查案只有他们三人互相知道,刘全安临走时特意嘱咐他,千万不能告诉给第四个人,西平市诈骗组织如此猖獗,刘全安怀疑诈骗组织的人贿赂或者勾结了警局里的人,不然不会在每次行动的时候他们都能顺利逃走。
郑局长鉴于种种原因,决定推迟抓捕计划。
范春天搬到了单人宿舍后,白天利用“工作”的机会,仔细观摩诈骗组织的手段,一直在找机会怎样和师父取得联系。之前住多人宿舍的时候,她不敢在窗户外面留下线索,担心被人举报,如今到了新宿舍后,她立刻找出白毛巾,搭在了窗户上,这是之前她跟师父约定的暗号,只是,她不敢多放,停放了十分钟就赶紧将毛巾从窗户处取下来了。诈骗组织里里外外几百个监控,如果被其他人问起,自己也可以找个借口说自己是在晾晒毛巾,只是她不确定的是师父知不知道自己深陷这里,能不能看到自己留下的记号。春天现在有点后悔,没有听从师父的话,出站的时候等师父一起,谁想到一个看起来面目和善的老人家会对自己下黑手。
然然晚上洗漱完将毛巾用晾衣架搭在窗户处晾着,然后去上厕所。
同宿舍的女孩为了“立功”,早点出去,竟然悄悄给阿昆哥发消息,说起然然的可疑情况。
两分钟后,阿昆哥带着手下到了女孩们住的宿舍区。
“听到哨声,都给我出来。”阿昆哥吹响口哨
听到动静的春天打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