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有十来天没见男朋友钱力玮了。
不是在忙警局的案子,就是在帮娇娇家里料理娇娇的后事。
眼下得了空,她立刻约了钱力玮到夜市吃东西。
南陵市最大的夜市位于新海路,过了晚上八点,新海路道路两侧数百家商家都会出摊,各种美食应有尽有:
炸至金黄酥脆,淋上特制辣椒调料,美味翻倍的狼牙土豆;
外皮金黄酥脆,内里嫩滑多汁、口感超赞的爆汁豆腐;
土豆泥与火腿的完美结合,卷起来炸至金黄,美味又饱腹的土豆卷火腿;
红薯粉皮搭配香辣调料,酸辣可口,开胃下饭的香辣苕皮;
炸至金黄酥脆,外酥里嫩,让人回味无穷的小酥肉;
口感鲜美,辣的过瘾的香辣鱿鱼须;
炸至外皮酥脆,内里软糯的开花肠;
炸至金黄酥脆,简单又美味的炸平菇;
多种口味搭配,开胃下饭的爆炒小龙虾。
春天走到小龙虾的摊位前,找了个空位置坐下,点了四斤麻辣小龙虾,准备等下钱力玮过来之后,两人一起吃。
老板从桶里拿了一些小龙虾,放在锅里大火翻炒。
春天点开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八点钟了。
街道两旁霓虹闪烁、华灯璀璨,各家摊位灯火通明,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往穿梭。
店老板不知是热的还是累的,此刻大汗淋漓,不停的翻腾着手里的炒勺。
“美女,要微辣,麻辣,还是香辣?”
“麻辣。”
“好嘞。”
一阵微风吹来,春天捋了下耳边的头发。
远处,钱力玮朝着这边走来。春天见了,朝着他挥手:“力玮,这儿。”
钱力玮走到春天身边坐下。
店老板此时也炒好了小龙虾,将这四斤小龙虾分开两个大盘子装,端着放在了春天的桌子上。“您二位慢用。”
春天戴了一次性手套,剥了一只小龙虾,将剥好的小龙虾放在钱力玮的碗里。
钱力玮看着碗里的小龙虾,却不敢吃:“咱俩恋爱好几年,你可是第一次给我剥虾,该不会今天约我出来有事吧?”
春天有些尴尬的停住了剥虾的手:“怎么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呢?”
钱力玮一脸坏笑的看着春天,戴着一次性手套,将碗里的虾拿起来吃了,“说吧,什么事?”
春天快速又剥好了一只,放在了钱力玮碗里。
钱力玮咽了口吐沫,盯着虾看了几秒,抬头看着春天,“你还是先说吧。”
春天尴尬的笑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过几天可能要出趟差。”
钱力玮很是惊诧:“就这事儿?”
“啊,就这事儿。”
“哎,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你们身为警察,出差那不是很正常么?”钱力玮如释重负般的拿起碗里的虾吃了。
“嘘,小点声。”春天警觉的看着四周,“以后不要在外面说我是警察。”
钱力玮也警觉的看向四周,确定没人看着他们,赶忙赔罪:“好好好,我错了,以后不在外面说你的身份了。”钱力玮将身子靠近了春天,小声问她:“哎~你去外地办什么案子?要去多久?”
春天小声告诉钱力玮,自己和刘全安一起去西平市侦破诈骗案,至于去多久,得看在那边的进展。春天只是笼统的告诉钱力玮自己要去办案子,关于案子的细节,春天一个字都没透露。
钱力玮坐直了身子,很是冷漠的看着春天。
春天见状,很是不解:“怎么了?”
“就你俩?”
“啊,难道还要十个人一起么?现在还没到收网的时候呢。”
钱力玮瘪着嘴,表情难看极了。
春天误以为钱力玮是舍不得自己出差那么久,摘了手套,拍了拍钱力玮的手臂:“你放心,我在西平也会想着你的,别生气了,等我回来,咱们一起去看电影,你不是说......”
没等春天说完话,钱力玮就打断了她:“你能不能不去?”
“不能。”
“我不同意你和一个男人一起出差。”
春天的笑意僵硬在脸上,“我是和我师父去出差办案子,又不是去约会。”
钱力玮很是无奈的眼神看着她:“你师父刘全安是个男人,你和男人一起出差那么久,我能放心么?”
“师父有家有口,而且我们只是同事关系,你也太敏感了吧?”
“是我太敏感了,还是你太不敏感了?我是男人,我了解男人,所以我不同意你去。”
“这个差,我是一定要出的。”
两人的争吵声惊的周围人都看着他们。
钱力玮愤然站起身:“如果你一定要和他出差,那我们立刻分手。”
“力玮。”春天站起身,拉住钱力玮的胳膊。
钱力玮绝情的将春天的手挪开:“我的话你好好想想吧,如果你和他单独出差,那就意味着我们的关系结束了。”说完,钱力玮拂袖而去。
春天看着钱力玮离开的身影,心里五味杂陈。
春天在去西平市的前一天,下了班后,打车去了娇娇的墓地。
夕阳西下,偶尔有来祭奠亲人的人捧着鲜花或者拎着水果到墓地。
春天刚才来的路上买了一束娇娇最喜欢的百合花,放在了娇娇的墓碑前。墓碑上娇娇的黑白照片笑的很是阳光灿烂,春天依稀记得,那是高中毕业后,她们几个去秋游时拍的。
“娇娇,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为了你、也是为了成千上万和你一样的受害者。”
春天的眼泪浸湿了眼眶。
远处的天边,乌鸦盘旋,凄惨的叫着。
上火车前,春天发微信告诉钱力玮,自己马上出差的消息,让他等着自己回来。
等了好一会儿钱力玮没回复,她打他的电话他不接,打语音他也不接。
南下的火车上,春天坐在四号车厢车头位置,挨着窗户。此刻她头靠着窗户,看着窗外的景色。
刘全安坐在四号车厢车尾的位置,挨着过道坐,他戴着黑色的棒球帽,环抱着双臂,装作休息的样子,其实一直用余光窥视着火车上的动静。
南陵市到西平市大约有一千两百公里,春天和师父刘全安所乘坐的这趟高铁,途径十个站,需要六个小时。
随着车子稳稳的运行,车上的乘客有的盖着自己的衣服已经进入梦乡,有的玩着手机上的游戏,又或者是戴着耳机看着手机上的视频。
春天虽然靠着窗户看着窗外的景色,但是她一直用余光留意着火车上的动静。
火车进入一个隧道时,车厢中间座位处的一个小伙子看着四周的人都熟睡了,将手偷偷伸进了隔壁座位阿姨的包里,从包里掏出一枚钻戒,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装进了口袋里。火车渐渐驶出隧道,小伙子闭上了眼睛,佯装睡觉的样子。
范春天慢慢转过脸,看着男人的方向,没等她站起身,就看见了师父冷冰冰的脸。
刘全安眼神制止她不要多事。
范春天立刻压制住内心的火气,继续看着车窗外,但正义心作祟,余光仍是不时的看向刚才的那个小偷。
“师父今天是怎么了?这不是他的行事风格啊,难道他担心我们暴露行踪,影响我们去西平市办案子?”
二十多分钟后,车子到站京州,车上要下车的乘客开始陆陆续续的下车,这其中也包括刚才偷了钻石的那个小偷。
春天见状,赶忙拿出手机准备打110报警,按了110,还没等接通,春天就看见门口处有四个男警察在等着了,他们等小偷下了车,立刻给小偷戴上了手铐。
春天有些不明所以,透过窗户看着。
“警察先生,你们这是干什么?”小偷装作无辜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