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有没有伤?”
谢陈见他不想说,识趣没再问:“没有了。”
梁舟淮以为谢陈是个聪明人,不该纠结的一向不会去纠结,事实也确实如此,他也因此松了口气。
梁舟淮叹了口气,道:“行了,你喝多了,回去睡吧。”
谢陈上楼后不久,梁舟淮也回了卧室。
床头柜上,窄口玻璃瓶空空荡荡,里面的蔷薇花已经枯萎,早上刚被扔掉。
挪步到落地窗前的沙发上,梁舟淮静静地坐着。卧室没开灯,他整个人都陷入夜色,敞开的窗帘处,窗外的微光洒进房间,落在他身上。
高高在上的小梁总,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这落寞很快被电话铃声打断,他看了一眼,是陆明。
“在忙吗?”
梁舟淮:“没有。”
“行,跟你说个事儿,我家老头听说你结了婚,连着一个月给我安排相亲,我去你那海岛躲一躲呗。”
梁舟淮笑道:”不上班了?“
陆明:“别提了!在这节骨眼上,被患者家属投诉了,医院给我放假了。”
梁舟淮关心道:“你那晋升怎么办?”
陆明:“等上面领导决定,反正结果出来之前,我暂时算失业预备人员。”
梁舟淮叹了口气,问:“你干什么了?”
陆明:“我不就是好心劝他别什么东西都往后面塞,结果人恼羞成怒,直接给我投诉了,我有什么办法?”
“……”梁舟淮了解陆明那张嘴,他的“劝导“,还真不一定谁都能听得下去,他道,“你去吧,到那里有人接你。”
“行!谢了啊兄弟!”
梁氏作为一家百年企业,对外贸易自然也是不可或缺的板块,梁父当家时,曾经在海外创办了一家子公司,地址在新西兰。
几年过去,这家分公司已经成为梁氏不可或缺的部分,是梁氏对外贸易投资的命脉。
作为梁氏现任的当家人,梁舟淮每年都会去那边,自然在那边有些产业,其中就包括一处海岛。
那岛不大,胜在风景好,偶尔也借给圈子里的熟人办个婚礼之类的,总之,也用它笼络了不少人情。
他原本计划今年六月去那边视察工作,没成想结了个婚,一时半会儿也走不开,所以只能一直耽搁。
说到这儿,他不免又想起谢陈。
等再过几个月,他处理好梁氏这边的事,或许可以带着谢陈一起过去住一段时间。
那傻子小时候不受家里喜欢,应该没去过多少地方,后来长大又被送出国,背井离乡,光是学习和生活就够烦心,应当也没时间出去玩。
现在好了,他以后出差,可以经常把谢陈带上,反正谢陈的工作不需要每天坐班。
就算他们只是拥有婚姻关系的肉/体朋友,即使他们走不了很远,但他梁二少对自己人大方,在谢陈离开他之前,谢陈想要的,他可以尽量给。
夜色深沉,云层遮住夜空,星辉隐匿,也带走了盛夏酷暑。
后半夜,江城下起了小雨。
梁舟淮在自己家睡觉,无论如何也用不着锁门,没想到今晚却出了点意料之外的状况。
睡眠质量一向很好的他今晚总感觉浑身燥热,喘不上气,导致他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
从睡梦中惊醒,床头昏黄的夜灯亮着,急促呼吸两下后,他突然偏过头:
谢陈侧躺在他床上,下巴搁在他肩上,平稳的呼吸缓缓拂在耳侧。视线往下,他的腰被搂住,谢陈的一只腿甚至压过他一只腿,伸在他双腿中间。
难怪他会做怪梦。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他挪开肩膀,谢陈失去了倚靠,脑袋偏了一下,再加上梁舟淮因为震惊而不算小的声音,谢陈很快被弄醒。
谢陈眼睛半睁,看起来迷迷糊糊的,直到和梁舟淮对视上,整个人才显出一丝清明。
他哑着声问:“怎么了?”
梁舟淮身子一动,离谢陈远了些,再次问:“什么时候过来的?”
谢陈:“凌晨,你睡得沉。”
这话既告诉梁舟淮他过来的时间,又解释了为什么梁舟淮不知道身旁多了个人?
“你有病啊?”梁舟淮不客气道。
谢陈挪动,近到梁舟淮身旁,“睡不着,想抱着你睡。”
他声音温柔软腻,听得梁舟淮一阵鸡皮疙瘩,无奈道:“失眠是你的事,我没有义务哄你,滚回去!”
这种私闯他房间的行为,就算是撒娇也没用!
谢陈抱着他的腰晃了晃,就像是在央求他,他叹了口气,只觉得无语。
瞪了谢陈一眼,对方正眨巴着眼看他。
那眼里是能溢出星星不成?否则为什么闪得他头晕?
对着这疯狂摇尾巴的狗崽子,他也没辙,只能一把推开那只拦着自己腰的手。
“滚过去点。”
得了便宜的谢陈立马往后挪,梁舟淮瞪了他一眼,关灯躺下。
黑暗中,梁舟淮正躺,尽量忽视旁边人的存在。
他们已经许久没有同床共枕。
几日不见,没想到这祖宗越发没皮没脸,老大不小个人,居然能做出半夜悄摸爬人床的事!也不知道谁给他的胆子?
偏这人睡觉也不安分,见灯一黑,便又悄摸地挪到梁舟淮身旁,贴着他的手臂。
“做什么?”梁舟淮没好气的问了句。
谢陈有恃无恐,搂着他腰,贴在他耳朵边,说:“以后别生我的气,我会对你好的。”
“……”梁舟淮拍开那烦人的脑袋,侧身背对谢陈,冷声说:“不睡滚!”
谢陈轻笑,随后挪开了些距离,但不安分的手仍旧贴在梁舟淮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