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谎!”
云迢眼睛充血,目眦欲裂,抬手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用力往后压在木桩上,居高临下重复道:“你撒谎!”
“云迢,松手!”
在床上这叫情趣,在床下这他妈就是谋杀,夏逸尘要是不自救,明儿就能请兄弟们吃自己的席。
他早知道云迢力气大,费了点劲儿才把两人位置对调过来,他没舍得掐脖子,改掐手腕子,把两条手腕子合在一块逮住,喘了口粗气:“别挣扎宝贝儿,我按不住你了。”
片刻后,云迢眼角被逼出了一滴眼泪。
“夏逸尘你他妈王八蛋!”
这里面肯定有误会,夏逸尘沉默地看着他,火都烧到嗓子眼了,他怕自己一开口给云迢烧成一撮小灰儿。
“骗子!”
“混蛋!”
还是读书读得太多了,云迢骂起人来软绵绵的,毫无攻击力,不如挠痒痒,改天教教他好了,怎么一骂人就跟撒娇似的,这他还生得起什么气。
等他骂够了,夏逸尘才沉声问:“骂够了?骂够了就说说怎么回事,我骗你什么了?”
云迢偏开头,半晌,见夏逸尘有要离开的迹象,他又连忙强迫自己张嘴:“我看见你和邵小南在一起。”
“我他——我什么时候?”夏逸尘冤得想请包文公断案,云总到底知不知道他自己在说什么?
蓦地,他脑子里冒出早上收到的那个文件袋,眼皮一跳:“是不是有人给你看了什么东西?”
云迢被他按在怀里,两颗激烈跳动的心脏分开又靠近,血液倒流的大脑多了丝清明,他又像个蚌似的合上了壳,嘴比金刚石都硬。
夏逸尘本想发火,云迢突然捂住嘴,轻轻弹了下,打了个喷嚏,他好笑地把外套掀下来,想给他穿上。
“宝贝,你再不说话,我就亲你了,把嘴亲烂,看看能不能漏点口风出来。”
他自认为脾气真的不算好,云迢一而再再而三地逃避,不能打不能骂,他只能采取非常手段了。
云迢双眼通红,一对漆黑的眸子在黑暗中熠熠生辉,满心恼恨在他包容的视线中化作一滩血水。
“我看见你们在一起。”他固执地重复,但语气弱了许多,也可能是累了。
夏逸尘眼神一暗,拉过他的两只手腕,让两人更加贴近,掌住云迢的后脑勺亲了上去,在啃破柔软的唇瓣之前,他叹息一声,放柔了攻势,怜惜啄吻那艳丽可怜的双唇。
可惜没床,有张床他保证操到云迢求饶,哄人哄得他心浮气躁,还不能表现出来。
“你是蚌精吗?”他亲了亲唇角,真怕云迢门牙崩了,咬得那么紧。
嘴上的钝痛清晰传到脑中,云迢瞄了他一眼:“放手,痛。”
“那你保证好好说话,不许再躲起来,我找了你一个多月,小祖宗。”
换在元旦之前,他绝对不可能有耐心陪云迢耗这么久,火大得要死,不转头就走已经是他的极限了,真会恃宠而骄,小蚌精。
云迢拧着眉,低声答应,夏逸尘放开手,那两只被掐得发麻的手痉挛地抽搐了下,毛衣袖子撸上去一看,果然有两圈血红的印子,再过一会儿估计就肿了。
他生气的时候没注意力气,这会儿一看倒是心疼上了,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低头吹了吹红肿的手腕。
再抬头时,云迢咬着牙无声流泪,控诉地看着他:“你对邵小南也这么好是吗?”
谈恋爱的时候他当然对另一半好,这个没法否认,他抿抿唇,又在叹气:“云迢,你刚保证好好说话,邵小南过不去了是吧?”
云迢本想调整好心态再来见他,就是怕理智的弦崩断,控制不住失态,比如现在这样。
他扭过头捂住脸,涩然道:“你心里还有他吗?”
远处舞台遥送一曲音乐,夜风将成串的小旗吹得哗啦啦响,几声高笑如喷泉忽起忽落,唯独没有夏逸尘略显沙哑的嗓音。
云迢放下手,眼泪已经止住了,眼眶还红着,沉默地看回来,夏逸尘面无表情,眸色深幽,紧紧锁住他的脸。
“云迢,你有良心吗?”
云迢垂下眸子,感受着胸腔里的酸涩一点点挤压进喉咙,鼻尖发酸,他猛地偏开头,极小声地说:“对不起。”
比微风掠过耳畔的死动静都小,夏逸尘眉头皱得能编花绳。
过了两分钟,云迢压下眼眶涩意,拿出手机递给他,脸色还是很冷。“看相册。”
夏逸尘杵着不动,抄手立在一旁,心中憋闷,云迢只好强行把解锁的手机塞进他左手。
然后他就怔住了。
他捧着夏逸尘骨节分明的左手,捏得死紧,第一次张嘴没发出声,他用力咽下涌上来的心酸,带着一丝哭腔问:“戒指呢?”
夏逸尘任由左手被他攥着,换了右手拿手机,没吭气儿,点开相册往下翻。
在云迢生吃他无名指之前,他一把回握过去,茫然但震惊地举起发光的手机屏幕:“这角度哪找的?这么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