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夏逸尘点头,他才坐下去换鞋,一身西装,穿着棉拖鞋,倒是有了几分居家人夫的气质。
“快,就等你了,我还没打开。”夏逸尘兴冲冲地把他拉到沙发上坐好,鲱鱼罐头在茶几上放着,“先说好,你来都来了,无论如何都要尝尝。”
一看他就憋着坏点子,云迢脱了外套搭在沙发上,挽起长袖,霎时不太想吃了。“那我现在走吧,总感觉你想害我。”
“别啊,好不容易来一次。”夏逸尘笑着摁住他,见他放弃挣扎了,才屏住呼吸一鼓作气打开罐头。
恶臭、难以言喻的恶臭,像是臭水沟淹死了五吨鱼,腐烂发酵了那么臭。云迢没防备,被熏得表情管理都差点失控了,眼角抽抽问:“夏逸尘,你确定这东西是给人吃的吗?”
夏逸尘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丝鼻腔,被臭了个头盖骨升天,当机立断要把它扔出去,不然房子都不能要了。
看他这样,云迢反而起了玩心,横臂拦住他,义正言辞地说:“不要当懦夫。”
夏逸尘欲哭无泪,真情实感干呕两声,节节败退:“我认输爸爸,这玩意儿给狗,狗都吃不下去,呕——”
“买都买了,尝一尝。”云迢强硬地把他摁进沙发里,拿起一边准备好的一次性筷子,夹了块猩红的鱼肉,送到夏逸尘嘴边。
“我错了哥,这不能吃啊,会吃死人的!”宁死不屈的夏逸尘奋起反抗,嘴唇不小心沾到了一点肉汤,恶心得他想呕,又怕云迢抓住机会把那玩意儿塞自己嘴里。
于是,他一狠心,先下手为强,徒手抓起那块鱼肉用力塞进了云迢看他笑话时微张的嘴里。
“呕——”
可怜的云总彻底失去表情管理,在吐一地前生生忍住了,拽过垃圾桶才埋头狂吐,眼角泛起泪光。
夏逸尘自知理亏,把鲱鱼罐头用塑料袋死死系了起来,凑到云迢身边端茶递水道歉:“云、云迢,漱漱口,对不起啊,我就是太激动了。”
“想知道什么味道吗?”垃圾桶里传出回声。
“诶?”
哪怕泥人也有三分脾气,眼眶通红的云迢怒火翻涌,扑倒夏逸尘就亲了上去,舌头不管不顾地长驱直入,,势要他感受自己当下的痛苦。
腐臭味儿弥漫整个口腔,夏逸尘连连后退,心里已经骂了一万句脏话。
妈的!怎么这么臭!
窗户开了十几分钟,两人漱口也用了十几分钟,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喷口腔清新剂,嘴唇上细小的伤口刺激得鼻子越来越灵敏。
夏逸尘摸着嘴角已经开始结痂的小口,笑着痛嘶:“你报复得也太彻底了,咱俩全毁容了。”
云迢的情况比他更糟,全因着夏逸尘见舌头推不出去,只能改为撕咬,结果两人就跟野兽一样边亲边咬,如果不是嘴里的臭味儿太恶心的话,他想他应该能再享受一点。
“我没动手已经算给你面子了。”云迢忍着怒,神情冰冷。
得,把人惹生气了。
夏逸尘讨好地用毛巾擦擦他脖子上沾的水珠,哄道:“对不起,我错了,要不我现在去吃一口,你消消气?”
“算了,”云迢轻啧,“堪比化粪池爆炸的味道,我不想闻到第二次。”
“那——”
夏逸尘搓搓手指,视线在他殷红的唇上流连:“还可以亲一口吗?不用咬的。”
云迢抬了下眼皮,欺身靠上,黑沉沉的眸子隐含难以置信:“你想做了?”在这种吃了屎一样的环境里?
“就亲一下,口水能让伤口恢复得快一点,你说是吧?”
他默默按住了云迢的后脑,轻轻往自己这边一压,两张滚烫的嘴唇相碰,火辣辣的疼。
云迢鸦羽似的睫毛上挂着水珠,不知是不是疼出来的泪水,总之这个吻也不尽人意。
一个臭一个痛。
夏逸尘小心地舔舐他的伤口,温声哄着:“任打任罚,和谐生活,让我们远离鲱鱼罐头。”
眼角带泪的云迢一点也不脆弱,反而相当危险,被夏逸尘气得牙根发痒,还没人敢这么对他,以为不痛不痒哄两句就过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