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农家乐看着面积挺大,但好歹原身也是景区,四分之三的面积都是湖,剩下的边缘陆地,餐厅林立,超市、奶茶、小摊贩样样不落,吃喝一应俱全,娱乐化相当到位。
一顿饭对云总来说的确算不得什么,夏逸尘没有跟他客气的理由,进了家蹄花汤的招牌店招呼兄弟们往贵的上面点。
坐下没多久,云迢喝了口水,不经意露出了左手的婚戒,与此同时,夏逸尘也正用左手把点好的菜单递给服务员,两人座位挨着,两枚一模一样的婚戒很难不引人注目。
眼前闪过两道耀眼的白圈,尹评疑惑地瞟过去,看清楚的瞬间一阵恶寒。
“夏、老夏,你——戴什么戒指啊?还搞情侣对戒,黏不黏糊。”
夏逸尘蜷起手掌,自我欣赏两秒,发出灵魂拷问:“挺新鲜的,不好看吗?”
原来是图新鲜,尹评满肚子狐疑,他还以为夏逸尘转性了,要不就是被夺舍了。
“云总?”身后的楼梯传来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云迢闻声回眸,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惊喜地走向他,“真的是你,云总。小水跟我说你来了,我还不信,怎么没跟我敲个电话呢你看。”
胖男人走到云迢身边笑眯眯地递上一支烟,后者道谢接过,拉开凳子起身:“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农家乐的发展日新月异,但掩藏其下的,是难以控制的入不敷出,游客多,垃圾也多,湖水污染,鱼群吃了塑料袋大量死去,胖男人投入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却逐渐濒临破产。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不仅是湖水污染的问题,明明钓场的价格并不高,可仍有很多人钻空子溜进来,白天守在岸边好几根杆子一起耍,夜里更加疯狂,直接撒网捕鱼。
湖里的小鱼苗这几年都到了成熟期,虽然就算别人不撒网,他自己也得找人把多余的鱼买走,免得破坏正常生长密度。
蚊子再小也是肉,何况农家乐本就有些入不敷出,就等着这窝鱼苗成熟卖掉再进新苗,可现在鱼都快被捞干净了,那些鱼贩子都是住在附近山里的农户,有各种办法钻这块肥肉的空子,简直防不胜防。
试着和偷钓者讲道理,也可以妥协分他们一点鱼,可没人理会他,仍自顾自行事,眼睛就盯着网里捞起的大鱼。
事到如今,农家乐连买鱼苗的钱都凑不够,还要维护每天三次的湖水清洁,一旦他的湖也被毁了,这里就彻底完蛋了。
经济压力太过紧张,要是破产,云总那边难以交代。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云迢突然出现在这里,张兴龙心里不可谓不慌张,以及一丝蠢蠢欲动的期待。
“报警,”云迢说,“钓场手续齐全,他们属于非法捕猎。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周边的农地可以承包下来种草莓,为什么我没看见一座大棚?”
张兴龙一愣,下一刻苦笑着说:“云总,不是我阳奉阴违。实不相瞒,我已经花钱租了十年农地,但如今捉襟见肘,没法立刻实行……”他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有些农户见我们租了地不种,便偷偷继续种他们的菜,我实在有心无力……”
“缺钱?”云迢撩了下眼皮。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