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确定是他的孩子呢?”
“他给我们看了他过世妻子的照片,跟那孩子……不夸张地说,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尤铁头疼欲裂,揉了揉额头,问:“需要我们做哪方面的配合?”
“吴总要求跟阮多做亲子鉴定,按常理,这种事一定要征求本人的意见,吴总的意思是,他跟阮多当面说,他不是还被你们扣着呢吗?我们现在开车过去!”
尤铁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不得不说,“抱歉,稍等,我先联系一下。”
他联系陆铭砚,把浩岳市警方的话原原本本转述了一遍,末了,他说:“我知道你能联系上阮多,你问问他愿不愿意跟吴三棠做个亲子鉴定。”
陆铭砚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蓦地想起上次在新体育场工地,阮多跟吴三棠在后座上相谈甚欢的场景,那天的吴三棠很奇怪,像是格外的……柔和?
或许那种柔和,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慈爱吧?
他想了想,说:“三哥,我这两天一直在想,福利院起火起的十分突然,而且时间上也很微妙,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有人不想让你们调查阮多,所以在你们赶到之前,一把火烧了福利院,想毁灭一切证据,可没想到却被里面的人逃出来了。”
尤铁:“……”
陆铭砚继续说:“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吴三棠呢?”
尤铁失声惊叫:“不会吧?他为什么啊?我们调查出阮多不是杀人犯,这对他这个父亲来说不是好事吗?”
“可他的另一个儿子还是有杀人嫌疑,陆铭华那种跋扈的性格,说不定比阮多更符合他这位大地产商的口味,而且,从小培养的气质,受到的教育,如果是你的话,你选谁?”
“……”
“你们调查吧,在调查清楚之前,我不太想让阮多跟他见面。”
陆铭砚不客气地挂了电话,长长吐出一口气。
有点信口开河,但他要保护他的“弟弟”不受任何伤害,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灵上的。
而且,他有私心。
他设想过陪阮多去找亲生父母的桥段,但那个人是吴三棠的话,他很想反悔。
他是一定不会同意自己跟他儿子在一起的。
既然洗脱了嫌疑,陆铭砚就哄着阮多回自己在市中心的公寓。
阮多的脸和手都红彤彤的,这两天下来,他吃尽了苦头,但又拉不下脸叫苦,陆铭砚给了台阶,他就开心地下了,还嚷嚷着要吃锅包肉。
陆铭砚笑着答应下来,可阮多立刻又变卦了。
“哥,你还是把我送去火车站吧,我要去看艾妈妈!”
“不用那么着急吧?你回家缓缓,收拾一下。”
阮多低头看了看自己,裤腿上沾着带冰碴的泥爪印,那是锦鲤的杰作,羽绒服下摆蹭着几道黑印子,是搬芦苇搬的,的确是有点狼狈。
“没事啦,艾妈妈见过更脏的,嘿嘿!”他想起了之前在福利院时候的糗事,不由得笑出声。
陆铭砚还没告诉他吴三棠的事,他不想让他露面,可又没什么能说服人的理由。
“这样吧,我陪你一起去,去见艾妈妈一面,我们就回来。”
“嗯……也好!”
阮多知道陆铭砚很忙,不想耽误他太多时间,于是痛快答应了,他想的是,先去了再说,到时候回不回来的,还不是自己说的算?
车子里的空调暖洋洋的,不知不觉他就睡着了,锦鲤也跟他一样,在后座呼呼大睡。
到浩岳市大概两个小时的车程,中途,他醒了,嚷嚷着要上厕所。
前面两公里刚好就是服务区,陆铭砚就把车并到里道,开了进去。
阮多下车前问:“哥,你去吗?”
“不去。”陆铭砚看了眼服务区超市,“我去买点吃的,你要是好了就回车上等我。”
“好!”阮多欢呼,“我要一杯热奶茶!”
他把下巴缩进羽绒服的领口,一路小跑着去了卫生间,身后跟着条没栓绳的大狼狗,路上的人纷纷给他让路。
他连连喊着抱歉,拉住锦鲤的颈圈儿不让他撒欢儿,在进厕所前对他下达指令:“锦鲤,定!不准动!”
让狗子在门外等着,省得其他人在上厕所的时候有压力。
选了个角落里的位置,突然听到旁边隔间的板子被敲了敲,里面的人问:“帅哥,有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