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看到樱儿死状时她便可以断定这绝非常人所为,如今经过阿素的提醒想起这件事,云潭断了再听下去的念头,转身就欲往回走,可刚走两步她又看着手中的引魂索陷入沉思。
引魂索她可以借助符纸使用,那追魂术呢?她该如何施展?
“红红,红红你在吗?”她轻声朝身边的空地呼唤。
过了几秒,一名身穿红衣的男子悄然立在阴影处,他身体几乎透明,寻常人不仔细看是觉察不到的。
“潭儿,我在。”红叶没有情绪的声音在面对云潭时总能让人莫名觉察出一丝刻意的温柔。
云潭挠了挠后脑,“你可知有什么我能用的方法,可以替换追魂术的?现下要用到,我想不出来。”
红夜思忖片刻,“你怀疑是剥魂法?不论如何当务之急应该是先确认那女子死亡时间,若时辰够用子时你去城外的野山坡上,用污血召一只犬魂,令其闻死者的随身衣物,再顺着去寻魂魄的痕迹。”
“污血……”云潭喃喃道,她猛点几下头,“行,我知道了。”
红夜嘱咐,“务必记得是污血,若血质过优引来的东西怕不能为你所差遣。”
“知道了!”
云潭跑回案发所在的厢房内,叶无痕听到动静回过头,“你可好些了?”
鱼散正与床上的男子交谈,对面之人虽说没有回话,可精神状态看着好多了。
云潭忙说,“樱儿或许还有的救。”
此言一出,不止叶无痕诧异,就连鱼散也回头狐疑地望向她。
云潭没再多做解释,而是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从架子上找到火折子,将符纸点燃,通红的火光摇曳着照在她的面颊上,少女脸上没有丝毫对高温的畏惧,直到火光几乎燃尽,一整张符纸从明黄色变为灰色的粉末,但形态仍然保持原本的样子。
她收手将其揉于掌中,翻开一盏茶杯,灰色粉尘洒进去,倒上茶,动作一气呵成。
做完这一切云潭将茶杯端起,抬头看向望着自己的两人,“你们看我干吗?帮忙把他扶起来,灌进去。”
“你何苦这样麻烦,你师傅不是会查忆术?用此法岂不是更加迅速?”叶无痕嘴上虽问着,可手上却依照云潭的吩咐将床上的男子扯过来。
鱼散则后退两步让出空位,可依旧是环抱双臂,似乎还是保持怀疑。
云潭捏住男子的鼻子将茶水灌进去,直到灌的男人猛烈咳嗽才罢休。
她将茶盏放到桌子上拍了拍手,“等着吧。”接着又看向鱼散,“喂,我要是把人救活了,你能不能把师傅留下的任务交给我。”
鱼散靠在床柱上,扫了眼还在咳嗽的男人,“你若有本事,我自然无话可说。”
将死人救活,这难免是离谱又不切实际的大话,房内的人还是不太相信的。
待过去半个时辰,床上的男人眼神逐渐恢复清明,叶无痕看他已经在打量四周环境,开口试探询问,“你叫什么?”
男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回道,“刘枫,我……”
“你方才被吓得丢了一魂。”云潭站起身插话道,“现在仔细将昨晚发生的事告知我们。”
刘枫压根来不及思考,他的嘴巴仿佛不受控制将自己知道的事交代了。
他是城外刘家村的一个书生,家境贫寒却有心入仕途,前些日子科举并未中选,不过却在驿站意外得了一笔偏财,又偶然听同僚说迷醉楼新推出了一款酒,香气醇厚,喝进嘴里骨头都会变酥。
此话传进刘枫耳朵里瞬间引起他的好奇,他也顾不得赶回家复信,直奔迷醉楼而来,也就在当晚,他一眼就喜欢上了在台上唱曲的樱儿,后几日便一发不可收拾的迷恋上她,日日都要来听她唱曲。
刘枫刚开始听说樱儿不卖身时只觉得遗憾又开心,不过他也是运气好,碰巧就碰上樱儿松口,不惜借了一屁股债,买下她的花苞之夜。
昨日他被楼下一男子拉着多喝了几杯,实在记不起自己是什么时辰回来的,只是觉得自己头晕目眩,手脚无力,刚进房间,没来得及抱得美人归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刘枫被云潭施了符纸无法说谎,所言句句属实。
云潭拧起眉头,如此一来仍然无法确认樱儿死亡的具体时辰,鱼散也察觉到一丝怪异,开口问,“拉你喝酒的男人你可认识?”
“不识,他只说恭喜我有这样好的福气,平时我并不是个沾酒就醉的人,昨晚也刻意少喝了几杯,不知为何就醉的这样厉害。”刘枫懊恼地回答。
云潭边听着他们的谈话边站起身再次打量起房间的布局。
阵法,在哪里?
她踱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河渠,一愣神的工夫眼睛扫向窗棂,“谁把窗户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