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何在？”李元昊提了一口气。

“臣在！”

“维扬动乱，朕命你带兵前去，如何？”

“臣遵旨！”

李元昊有气无力，像是病入膏肓。

“如此，你明日便动身。”

“臣领旨！”

林黛玉对着李元昊磕了个头，抬头撞上惠妃的视线。

惠妃坐在床边，方才一直在李元昊身边侍奉，这时才转过脸来，给黛玉一个眼神，示意她退出去。

林黛玉出去之后，便觉得这宫里似乎发生什么变故。李元昊不仅没了往日的跋扈，还越发像个将死之人。

皇宫里人人噤若寒蝉，似乎都在等待一场暴风雨。

出了皇宫，便见一辆华盖在等她。

林黛玉掀开车帘，跳上车，紧挨着李元英坐下，手被人拉过去亲了一下。

“明日你离开京州，我不送你。一切保重！”李元英深深看着她，像是诀别。

刚回来又要离开，林黛玉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你把我支开究竟为什么？”林黛玉盯着那双充满蛊惑的眼睛，尽管心里猜到了一二，可她想听李元英亲口说。

“放心，死我也是你的。”李元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林黛玉不理她，别过脸去。

这种搪塞人的话，用在她身上多少让她不爽。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马车拐了几个弯。

她的手始终被李元英紧紧攥在手里，渗出细密的汗来。

“玉儿，你别怨我。”李元英的声音本就充满磁性，如今带着几分愧疚的声线越发撩人。

本就抵挡不住诱惑的林黛玉此刻稍稍有点妥协的意味，用手指挠了挠李元英的手心。

就是这一挠，李元英像是得了信号一般，伸手扳过她的脸，用炙热的唇瓣压住她的唇。

四片柔软深情相抵，唇内的两片软舌互相纠缠，呼吸萦绕缠绵。

忘情的二人耳鬓厮磨，谁都不愿意松开，直到马车忽然一顿，马车夫喊了一声：“公主，到了！”

俩人方手忙脚乱又依依不舍离开彼此的唇，气喘吁吁地看着对方发红的脸，四目迷离。

灯光轻暖，人影幢幢。

李元英啃噬着黛玉的唇瓣、耳垂，沉声道：“真想现在就要你。”

林黛玉闻声心头如小鹿乱撞，双手勾住她的脖颈，迷离双眼盯着她：“元英姐姐，你依然是个老古董——”说着，张嘴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口，登时唇内满是血腥。

“嘶！”李元英皱眉，抬手捂住渗血的唇瓣。

带血的吻，嗜血的人，林黛玉轻笑，放开她：“长安公主，你真的爱我吗？”

李元英拧眉，看着她的脸，不忍心道：“除了你，这世上再无人入我心。”

“可你为何不信我？”林黛玉吼道。

她从未觉得自己与李元英的距离这么远，明明这个人就在眼前，可为何她不愿意相信自己？

“这世上，我信的人不多，你是我最愿意相信的人。”李元英深望着她。

“最愿意相信？”林黛玉冷笑，“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实情？你即将要做的事，不成功便是死！”

李元英忽然坐直身子：“既然你猜到了，那我便不瞒你。”

林黛玉不说话，静静听着。

“逼宫，是我很早之前便决定的事，早到你还没来京州，早到我第一次看见皇兄砍了忠臣的头，久到皇兄在父皇灵前奸污父皇的妃子。”李元英深吸一口气，“我一直在等待机会。”

“皇上要死了？”林黛玉问。

“不是，不过是惠妃和丽妃给他吃了些补品，让他暂时虚弱和神迷。”

林黛玉诧异却马上觉得正常，丽妃原本就是为了阻止李元昊选秀才入了宫，至于惠妃，她原本不愿意入。

“苏明风呢？”

“苏明风这个人相当精明，知道皇上大势已去，在家当缩头乌龟。”

“太子呢？还有八皇子、明玉公主？”

“放心，他们不会掀起什么浪花，尤其是太子，本就心软，对皇兄的做法早就看不惯。至于八皇子——”李元英少一沉吟。

“八皇子把火器卖给了巫山。”林黛玉想起在阿拉汗国宝钗门前听到的话。

李元英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也是最近才查到。”

“离开阿拉汗国前夕，苏明风在巫山身边的探子亲口告诉了宝钗。我碰巧听到。”

“这么一来，八皇子也不敢怎样，他这是通敌罪，按照我朝律例，要流放。”李元英道。

“但是太子呢？你这是在抢夺他的位置。”

“何来抢夺？”李元英忽然严肃，“原本这个位置就应该是能者来坐，子贤性子软弱，加上此次巫山要他去和亲，他更不会阻止我。”

“看来我的元英姐姐势在必得。”林黛玉现在心里的气早已烟消云散。

“我最担心的就是你。”

“我？担心我阻止你？”林黛玉挑眉。

“不是，担心你在京州受到牵连，万一我不成功，这可是要砍头的，或许还要诛九族。”

一时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林黛玉看着李元英认真的模样忽然有些心疼，伸手在她额上轻抚，看着她的眼睛道：“既然你决定了，那我就相信你。我会离开京州，去维扬。”

李元英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林黛玉闭上眼睛感受她细密的吻。

这一吻，仿佛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