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平稳道：“因为您不是主角，闻竺是主角，只要让主角接收到您表现出的感情，认为您在为他付出，就能满足他的需求，也能满足世界意识的需求——不管您是真心还是被强迫。”

池漉深深吸气，怒极反笑一声，“为什么闻竺是主角？”他可一点都没看出对方身上有什么良善的主角品质。

“世界意识有它自己的标准，如果让系统为您简单解释的话：他够渣，他享受不断推开打击您之后，您仍旧无怨无悔为他付出的一切，并由此感到满足——这就是小世界需要‘主角’提供的情绪。”

池漉憋不住痛骂一句，想起还坐在闻竺床上，立刻扶着梯子下来，尤嫌不够地拍拍裤子，怕沾到渣男气性。他坐回椅子，兀自安静地思索良久，没再纠结渣男配不配成为主角这种糟心事，只专注于自己的问题，“你说会帮我，意思是只要有你在，我就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不得不听他的话了？”

“是的，609系统的主要任务就是导正小世界偏差，没有所谓的‘主角’，每个人都能走出属于自己的轨迹。在导正偏差的过程中系统会保证宿主不再受世界意识的裹挟，等小世界重新恢复正常，系统会自行离开。”

平直的机械音清晰响起，池漉往四周扫视一圈，还没开口问，系统便配合着在他眼前显出了身形，是个八角圆润的纯白色正方体，亮着微弱的荧光。

池漉打量着面前的白色方块，由衷觉得神奇，“现在是只有我看得见你？我可以相信你吗？”

系统说话时身上的光亮也随着字句轻柔跃动，“是的。五秒后，宿主可以进行验证。”

池漉歪了下头，随即便听到了来电铃声，他看向桌上的手机，屏幕显示出闻竺的名字。瞳眸中原本的明亮一下子沉没消失，他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两个字，直到许久后屏幕暗下，通讯请求自动结束。

池漉凝滞片刻，抬头看向身侧的方块系统，神情是明显的轻松和不可置信——如果是以前，在闻竺来电后的几秒内他就会身不由己地接起电话了。

“是真的！”他发自内心的高兴，两年多来终于能够重新掌控自己的身体，再也不用卑微讨好地去面对讨厌的人。

他抑制不住激动地站起来，正想走两圈抒发一下自己兴奋的情绪，放着的手机再度响起来电，是闻竺又打过来一次。

池漉深呼吸，主动接通：“喂。”

“刚才怎么不接？”对面传来的声音好听却带着些不耐烦，抛出问题后也根本不等他的回答，直接道：“我和陶淙他们晚上要看比赛，你帮忙买点吃的喝的先放到我公寓。”他嘴上说着帮忙，却完全不去询问对方的意愿。

池漉混着讽意轻轻地笑了声，“我不去。”

对面大概根本没料到他会拒绝，静了两秒才道：“什么？”

池漉认真地解释：“想买东西为什么不自己去，是没手、没脚、还是没钱？对了，说起钱，我帮你买过很多次东西，你一次都没付过钱，记得还钱。”

之前闻竺每次让他垫钱买东西他都只能被迫往好了挑，买回来对方却只是理所当然地享受，从来没提过账单的事，那时的池漉也根本做不到去向他讨要，简直比佣人还惨，佣人帮主人家买东西主人家都还能给报销。

屏幕另一端的闻竺无言片刻，再开口时压低的声音带着浓郁的不悦，“你什么意思？”

池漉的心情却与他正相反，轻松地长舒口气，“闻竺，我不是能让你呼来喝去的狗，也没有义务帮你做任何事，而且这两年多我为你做的已经够多了，我现在跟你说话只觉得恶心。你想要找跑腿的，手机软件上规规矩矩下个单就行，别忘了结账。”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短促的冷笑，闻竺仿佛被他突然的转变撞得懵了，“最先摇尾巴摇尾巴扑上来的人不是你吗？你现在冷嘲热讽地发什么脾气？”

池漉神色渐冷，“你明明不喜欢，却还吊着不撒手，随心所欲提出命令要求，满意地享受我付出的一切，还想把自己摆到无辜的好人位置上吗？”

“你——”闻竺被他戳破心思，一瞬间无言以对，而后干脆满不在乎地挑明道：“被我使唤来使唤去，我看你也很乐意。”

“那我现在不乐意了。”池漉简单粗暴地驳回，又温和地放轻声音，“傻x滚。”

说完迅速挂上电话，扬眉吐气，痛快道：“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