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一雪前耻的机会就摆在眼前,谢昭顿时雄心大振,决意要好好证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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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林在公司精力满满地处理文件,透过玻璃看见外面坐着的夏思远也是一副干劲十足的模样。
不愧是他看中招进来的好苗子,就是努力啊。
走神了两秒,谢景林复又低头投入到紧锣密鼓的工作中去。
前天回了趟a市老宅,和老头子一大家子的谈话真是劳死他一半神经。
躲又躲不了,杀又杀不掉,谢总头痛得很,然而想起家里等待着的他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谢景林心里的那一点不满就又很快被压下去,他必须得加快动作了。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耳边传来的一阵清脆敲门声将谢景林从工作中拉出来。
“谢总,”夏思远怀里抱着一个长条型的木盒,看起来颇有些重量,“从别墅那边递过来的,寄件人不知。”
谢景林眉头一皱,手伸出去,“拿来。”
为了防止某些意外事件的发生,任何送进谢家别墅的东西都会经过严密的检查,而夏思远所带来的这件则是从外地寄来,没有记录也没有寄件人的奇怪物件。
谢景林眉眼生得锐利,眉峰深邃,沉下表情时总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夏思远跟他也许久了,断然看见顶头上司露出这种表情也还是有些许心悸。
木盒打开是一幅一米多长的画,构图巧妙,光影和谐,对细节的刻画更是堪称一绝,饶是谢景林这个对画画只有半吊子水平的门外汉也能看出这画肯定画了不少心思。
但如果画上的内容不是锦江大桥的话,他可能还会真心实意地给送礼的人一个笑脸。
署名谢德清。
一个刚见过不久的名字。
经年的噩梦忽地涌入脑海,谢景林使劲闭了闭眼,厉声道:“去,替我给人送份大礼。”
夏思远蓦地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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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完画已经是午饭时间了,做好饭的王妈在门外轻声细语提醒两人记得去吃饭。
许文心应了声,伸完懒腰发现谢昭一脸惆怅地坐在画架前。
“画得好可爱呀!”许文心一眼就看出问题,随即把谢昭的画从头到脚里里外外地夸了一边。
简而言之,昧着良心,但十分捧场。
谢昭长叹一口气,小大人似的扭头对许文心说道:“妈妈,你不用安慰我了。”
小朋友说得认真,他知道自己画得不好看,许文心遮挡良心的夸赞让他十分脸红。
“可是昭昭画得确实很可爱呀。”许文心坚持自己看法,“小朋友有小朋友的画法,妈妈有妈妈的画法。”
“难道昭昭觉得今天是晴天,以后不该有阴天了吗?”
“......不是。”谢昭垂下眼睛,表情还是有些沮丧。
只是他觉得自己一个成年人,画得还是幼儿园水平,心里有些不舒服。
“妈妈也是学了很久的画才画成这样的呀。”许文心猜想谢昭又是钻了什么奇怪的牛角尖,这孩子总是这样。
“以后昭昭有兴趣的话和妈妈学习呀,昭昭也可以画得很好的。”
许文心说完,等了大概几秒钟,谢昭才慢吞吞开口,“可以一直学吗?”
不会被厌烦,不会被拒绝,也不会被批得一无是处吗?
“当然!”许文心揽住他,“只要想学,什么时候都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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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野是第一个到的。
身后跟着一起来的孟莱,不想打扰到孩子们的聚会,将人送到叮嘱了几句,孟莱便离开了。
谢昭拉着人钻到玩具房的小角落里,毛绒玩具一摞,就将两个人遮了个严严实实,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
“怎么了?”闻野注意到他情绪不对,“不高兴?”
不想承认自己不高兴但脸鼓得像河豚的谢昭小朋友倔强地扭过头,“不是。”
这又是在闹什么别扭?
对哄小孩已经很有一手的闻野暗自点了点头,也不催促,自顾自拿起一旁的拼图开始拼。
见人真的不理自己,刚刚还嘴硬说自己没事的谢昭反倒不自在起来。
“喂,”他轻轻扯了扯闻野的一角,小声道:“你真的不说点什么吗?”
“什么?”闻野故意逗他,要不是离得近,谢昭那蚊子一样的声音他还真听不见。
谢昭:“......”
见人真的要生气背过身去,深知见好就收的闻野赶忙道:“好啦好啦,你怎么啦我的小同桌?”
闻野的声音轻轻的,带着安抚的意味,像羽毛一样一下就落到谢昭心里去。
“说给我听听呀,我会永远在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