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回过头,“沈兄贵人事忙,我还把你约出来,当是我的不是。”
来人正是沈涛。
李一突然出现在门口,对着方多病摇了摇头,顺手为他们关上了门。
“沈兄,请坐吧,没有人跟着你。”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沈涛笑笑,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沈兄,你应该是从‘无相观音’的画像开始,就在给我们提示线索了吧?”方多病又为他倒了一杯茶。
“事情还要从两年前说起...”
两年前,沈涛还是太学阁大学士,一次休沐归家,竟然在家中发现了一张相思楼的地契,这让他觉得很奇怪,他知道他父亲喜欢在青楼招朋引客,可是也没有必要将整个相思楼都买下来,而且,他察觉到,那段时间父亲见的很多人,都不是西岭人士,甚至可能不是大熙国人,这让他感到十分惶恐,于是,他佯装自己对太学阁这种清水衙门不感兴趣,让沈之洲想办法将他调回西岭,说是希望能父子协力,干一番大事。
沈之洲虽不至于怀疑自己的儿子会为了调查他费心到如此地步,但也一直未让沈涛参与核心部分,只是让他按照自己的指示做事,一直到一年前吴宇逼宫事败后,沈之洲才开始向他透露“观音教”的事情,沈之洲告诉沈涛,他正与观音教圣女合作,准备让西岭“变天”,彻底成为他们父子的天下。他把楚相思介绍给了沈涛,他不方便出面时就会让沈涛帮忙传达命令,并让沈涛安排人制作无相观音的画像,将遭受雷霆之刑的人都送到了清乡县府衙,可沈涛毕竟是文官,没有武功傍身,孤立无援,又没有特别值得信任之人,他知道自己一人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查明整件事,就想到了百川院。
“所以,无相观音用的画纸,是清乡衙门专用的‘清纸’,而那些所谓的‘观音教据点’,其实并不存在,不过是你为了吸引百川院调查而‘制造’出来的!”
“没错,观音教有非常明确的教众目标,根本不会去市井中传教,但为了让你们来调查,我只能如此...”沈涛无可奈何的说着,谁也没有办法理解,他这两年来生活在何种煎熬中...
“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会以‘郡马爷’的身份出现,”沈涛苦笑着,他虽知自己与雪寒今生无缘,但看到他们二人站在一起的样子,还是难免心生惆怅。
“沈兄,其实...”
“方兄不必多言,我与雪寒自幼相识,她会喜欢什么样的人我自是知晓,你们二人郎才女貌,确为天赐良缘,我祝福你们!”说完,他举起手中茶杯,“今日就以茶代酒,表达我的祝愿!”
方多病见他如此慷慨激昂,一时半会也不知从何说起,只能顺着他碰了杯,“那就多谢沈兄的祝福了!”
“沈兄,我们还是说回观音教,这次相思伏诛,可你父亲与那观音教圣女却摘得干干净净,我们接下去该如何查呢?”
“这也是我今日来见你的目的,昨日你们闹过相思楼之后,我派府衙之人将相思楼中的姑娘一一比对后,发现少了一个人——玲珑。”
“就是那日在你身边那个女子?”
“没错,我也调查了她的身份来历,发现根本无从查起,问及父亲,他也是语焉不详,似是不愿告知。这个玲珑,有迷惑人心的本领,我看过不少男子倾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那日你们在相思楼时,雪寒也差点中招,所以才提醒你们不可招惹她,我怀疑她是圣女的可能性极大。”
“可是现在如何找到她呢?”
“说也奇怪,据那些姑娘们说,在雪寒进入相思楼之时,还有人看到了玲珑,我问过帮我在相思楼做内线的几个人,也是这样说,后来门口一直有林家军守卫,在被府衙接管之前,并未有任何人从里面出来。”
“那如果这么说,她要么懂得飞天遁地,要么...”方多病抬起头,“就没有出来!”
“这个可能就需要你们再去调查了,”沈涛不好意思地说,“父亲目前还没有怀疑我,所以我这边调查都只能做做样子,最后也会以相思单独犯案作了结。”
“你提供的这些线索对我们非常重要,沈兄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会顺藤摸瓜,早日让这真相浮出水面!另外,我还想知道,相思楼里的那些姑娘们,会如何处置?”
“你们大可放心,现在既然所有线索都指向是相思犯案,自然不会为难那些姑娘,只是暂且将她们关押,把事情调查清楚后,就会送她们离去,目前这个阶段,她们留在府衙内,众目睽睽之下,反而更安全。”
“沈兄考虑的极为周全!”
“还有件事,”沈涛沉吟了片刻,似有些犹豫要不要说,“昨日相思死后,我发现父亲有些不对劲...回府后,他未出一声只是喝了一夜的酒,但我看到他眼中满是愤怒与杀气,之前从未见过他那样,哪怕是在我母亲病逝时...”
“若真深情,又怎会让心爱之人在这刀尖上生活。”方多病忍不住吐槽道。
“呵...”沈涛也是一脸无奈,“但我更担心的是,他会报复你跟雪寒,你们近日务必小心,一定不要让雪寒单独行动!”他的父亲究竟有多恐怖,他自己都说不清...
“多谢沈兄提醒,我们会注意的,你也万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