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已经冲进来,谢清晏站在床前,一脚踹飞几个,手上的剑又挡住一个企图靠近的刺客。长剑招招刺向对方要害,使周围几个刺客不能近身。
这时玄白带人来了,几个刺客迅速被拿下。
“就地杀了,再叫个郎中来。”
殷璟浑身温度高的烫人,必须尽快降温,谢清晏只得自己先打一盆冷水来,手帕拧干水,再放到他脑袋上,等帕子被暖热了又在水里放凉,再次搁到额头,如此循环往复,温度终于降下来。
郎中来看说是因为情绪激动,并无大碍,开了点药,日后要注意情绪,当心心肺郁结。
殷璟睡了一夜,醒来时周围一片寂静,摸摸头发现不烧了,也不在意,以为自己和往常一样熬过去了。
直到他开门出来,一股药的苦香袭来,循着味道走过去,是谢清晏在厨房门口熬药。
他坐在地上,白色衣服显得五官更加精致明艳,一腿曲起,用手支着头,另一手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扇火,看上去很无聊,但是很专注,并没有听见殷璟的脚步声。
谢清晏在为自己熬药。
这场景若是画下来,定是美极了,殷璟思绪乱飞,有点不想打破,站在转角处向后轻轻挪了一小步,“咔嚓”踩到一根树枝。
“……”明明平时把院子打扫的一尘不染。
殷璟抬头撞上谢清晏探寻的目光。
好尴尬,被抓包了。
他的脸都有点微红,谢清晏从他淡然的眼睛里读出了一丝窘迫和慌乱。
“殿下醒了,来喝药吧。”谢清晏打破安静。
殷璟点点头:“好。”
“我发烧的时候,是世子照顾的我吗?”
“嗯,你发了高烧,需要降温,我就拿了布巾放在殿下额头。”
“多谢。”殷璟又一次发自内心地感谢,这是他病好的最快一次,平时没人照顾他,有时候也没那么多钱买药,都是自己生熬过去。
“没有冒犯到殿下就好,殿下看起来身子不太好。”
“…是,身体弱,总是更容易生点小病。”
“郎中说平时情绪不要太过波动。”说话间谢清晏已经将药汤放置一会,温度正好,递给殷璟。
殷璟袖子宽,足以遮住碗,趁谢清晏在戳地上的小石子时,指间藏着的一根短小的银针飞快地探进碗里,没有变化。
他放下心来,不再犹豫,几口喝完。
等到谢清晏扭脸看过来时,殷璟基本已喝完了,满满一碗苦涩的褐色汤药,谢清晏光看就觉得苦,注意到殷璟的眉头微微皱起,“殿下不怕苦吗?”
“…还好,习惯了。”高烧一场,殷璟说话都慢悠悠的
看来殷璟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喝药时会不明显皱眉的习惯。
“殿下,我就先告退了,待会见。”谢清晏从小板凳上站起来,身份敏感,他不能和皇子走在一处,以免又引皇帝猜忌。
“嗯?”殷璟刚退烧,脑子还晕晕的,有点没反应过来他的话。
“殿下舍不得我走?没事,我们会再见的。”谢清晏望进殷璟雾蒙蒙的眸子,刚生完病,好像还泛着水光,忍不住挑逗了两句。
殷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态,没再吭声。
谢清晏走了,还穿着那身粗布麻衣,留给殷璟一个潇洒的背影,高马尾随着他走路幅度左右摇晃,像只蝴蝶。
殷璟目光低沉,脑海里回荡着皇兄殷宁临走前告诫自己的话——小心谢氏,赵皇后死因有疑,这些事隐隐有些联系,但他却不能再查了,接下来的路只能靠殷璟一人。
谢清晏是定远侯谢忠的独子,常年随父守在冀州边境,听说两人自两年前就关系不合,半年前侯夫人去世,父子情谊更是直接破裂。如今他突然回了衍都,殷璟不觉得谢清晏单单是因为担心皇帝忌惮才回来。
看来要想更近一步,就只能接近谢清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