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沈珩之就将扶华殿漏雨之事报给皇宫专门管理楼台建筑的将作监。
后来,将作监便派人去查看,很快就带人去修缮。
而这事也就传到长公主李浔阳的耳朵里。
闻扶华殿漏雨,把北岳国质子沈珩之的很多字画都泡坏,而质子昨夜去屋顶查看,下梯子时不甚滑倒,摔坏了肩膀。
李浔阳听闻,顿时觉得心有愧疚,涉及到沈珩之的事,她必要亲自过问并且亲力亲为,毕竟这可是位尊神,说不定日后还要仰仗他。
当她火急火燎赶到扶华殿,周京正扶着沈珩之从寝殿走出来。两人看到李浔阳后,便抬手行礼。
只是沈珩之行动不便,稍稍用力,肩膀就发痛,疼的眉头蹙起。
他侧首看一眼左肩,对着李浔阳赫然一笑。
“让长公主见笑了。”
“你受伤了,无需多礼。”
李浔阳走上前,来到沈珩身边,关切道:“可找太医瞧过?”
沈珩之颔首,“已经看过了,太医说这一月内不宜过多活动。”
李浔阳把将作监的头头叫到自己身边来,三言两语训斥他一顿,并叮嘱他好好修缮。
沈珩之招呼着李浔阳坐到厅里,上了盏茶放到她面前。
两个人相对而坐,周京沏好茶将杯盏放到他们面前,随后就出去了。
李浔阳因为走得急,一只步摇缠到发上,而她并没有发觉,却被沈珩之瞧见了。
“你的簪子缠到了头发上。”
他出声提醒李浔阳,她反应过来,连忙用手扶了扶,却弄错了左右。
“在右侧。”
看着沈珩之款款深情的眼睛,李浔阳一慌乱,手不自觉就有些笨拙,摸索了半天却越缠越多。
疼的她啊了一声。
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那手指白皙修长,指面光洁如玉,煞为好看。
“还是我来帮公主取下吧。”
清澈的嗓音,带点笑意,在耳边一圈圈泛开,荡起涟漪。
感受到他指尖的触碰,李浔阳身体僵住,不敢动弹,甚至忘记呼吸。
只轻轻拨了几拨,步摇下方的流苏便被从发上剥离,连一根发丝都未触动。
“好了,公主。”
李浔阳还沉浸其中,沈珩之已经坐回原位,眼神柔柔地看着她。
她的脸忽地一热,别开目光,端起茶盏就递到嘴边。
不应该啊,她应是怕他恨他畏他敬他的,怎么会产生这样的感觉。
太不对劲了。
李浔阳闷闷不得解,然而冰冷茶水将她浇个透心凉。
抬头却见沈珩之将杯中茶水全部饮完,放到桌上。
李浔阳两道秀眉轻轻皱起,这茶实在太凉。
察觉到李浔阳有些变化,沈珩之道:“方才怠慢了公主,望海涵,只是我在这扶华宫一直饮的都是凉茶,可能是习惯了。加上这几日阴雨,生不出火。”
李浔阳问道:“你这里的宫人呢,都忙什么了?”
“各宫嫔妃人手不够,便会差他们过去。”
“这是谁订的规矩?倘若母后那儿缺人手,还要从我这里要人过去?”
李浔阳很是气愤,真是欺负人欺负到她头上来了。
她将如清叫进来,“你去玉芙宫,找几个人手过来,并且这儿缺什么就从我宫里拿,任何人不得阻拦,否则宫法伺候。”
等众人出去后,屋内又只剩下他们二人。
李浔阳不知道说什么为好,又饮了口茶,倒是沈珩之先开口了。
“听闻公主去了福岩寺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