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妈在面馆,弟弟也在。”春生说。
“你自己在家怎么吃饭?”许知朔把他和陆长惟给春生买的礼物放下。
“我也去面馆的,还可以给爸爸妈妈帮忙。只是今天要和你们见面才没有去。”春生说。
许知朔放下心。
“我前天在热搜上看到你了,还看到了你做的动画片。”春生看向许知朔,眼里带着崇拜,“知朔哥哥,你太厉害了!”
许知朔下意识看向陆长惟。
陆长惟坐到凳子上,笑着说:“看我做什么,我又不是知朔哥哥。”
“知朔哥哥,动画片是怎么做出来了呀?是一张一张画出来的吗?”春生满眼好奇。
“有这样画出来的。”许知朔认真给她解释,“一秒的动画就需要八到十二张画,一集二十分钟的动画,需要画上万张。”
“这么多!”春生惊讶,“那会很累吧。”
“嗯。”许知朔笑着揉了下她的头发。
“但是也很厉害!”春生说,“知朔哥哥做的动画片就非常好看,有好多人喜欢,我也很喜欢。我以后要是也像知朔哥哥这么厉害就好了,让大家都能看到我的画。”
“很有想法。”陆长惟评价。
许知朔鼓励她:“你以后肯定会比我更厉害的。”
“那知朔哥哥现在还在做动画片吗?”春生问。
陆长惟不动声色地留意着许知朔的情绪变化,见许知朔的情绪还很稳定,他就没有出声阻止春生。
“不做了。”许知朔回答。
“是太累了吗?”春生关心地问。
“不是。”许知朔说。
春生想了想:“那是因为网上说的那两个坏人吗?”
许知朔沉默了几秒,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右手腕,它看起来完好无损,但许知朔知道只是看起来而已。
时刻关注着他的陆长惟注意到他这个小动作,目光沉了沉。
“可是知朔哥哥你之前告诉我说,不能和坏人一起欺负自己。坏人欺负人,是因为他们太坏了,不是我们的错。”春生说,“知朔哥哥,你也不要和坏人一起欺负自己。”
许知朔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小朋友用自己的话教育自己,他有些想笑的同时心里却酸酸涨涨的。
他蹲下来抱了抱春生。
春生也像个小大人一样拍了拍许知朔的后背:“喜欢知朔哥哥的人那么多,知朔哥哥只需要跟这些人玩就好啦。”
许知朔笑着应了声。
“别只喝鸡汤,想想中午吃什么。”陆长惟出声,“还有,抱得差不多了啊。”
他离开凳子,将许知朔拉了起来。
“去面馆,我妈妈说了,你们来了后让我带你们去面馆尝尝她的手艺。”春生说。
“好啊。”许知朔说。
没多久,林恩乔也过来了。
春生带着他们三个人去了自己家的面馆。
正是饭点,来面馆用餐的人不算少,看得出来生意还不错。
因为担心被人认出来,春生妈妈将他们带进了平常休息的一个小房间,为他们三个人做了自己最拿手的拉面。
吃过饭,春生将从家里带过来的红石榴给他们三个人一人拿了一袋子。
下午回到家里,陆长惟没什么事,窝在书房的沙发里看汪导发给自己的本子。许知朔坐在沙发另一侧在和别人聊天。
看了会儿,陆长惟发现许知朔还在摆弄手机。
“谁啊?”他状似随口问了句。
“秋筠姐。”许知朔说,“陈泉之前造谣我的官司结束了,陈泉那边道了歉,赔了一些钱,我刚刚把这笔钱捐了出去。”
陆长惟一时间都没想起来陈泉这人是谁,想起来后,表情露出一丝嫌恶。不过想到这人过街老鼠一样的下场,心情勉强好一点。
“过来帮我看看剧本。”陆长惟说。
许知朔坐近了一些。
陆长惟不满地“啧”了声。
许知朔又坐近了,挨着陆长惟。
陆长惟直接伸手把人拉进怀里,胳膊圈住人:“看完告诉我,你觉得怎么样。”
许知朔离不开这个怀抱,只好找了个不会压到陆长惟的姿势让自己坐在他的怀里。
他认真看向陆长惟手中的平板。
两人看书的速度基本一致,陆长惟慢慢划着屏幕,用半下午的时间看了将近一半。
晚上吃过饭,继续看剩下的。
“我想去卫生间。”许知朔说。
陆长惟微微松开胳膊。
许知朔离开书房。
陆长惟等了三分钟没等到许知朔回来,于是走出书房。
卫生间没有人。
陆长惟关上卫生间的门,转身时看到了许知朔的身影从一楼客厅走过去。
陆长惟心里一慌,立即走下楼梯。
看见许知朔只是去厨房给自己接了杯水喝,陆长惟松口气,没有出声。
许知朔喝完水,放下水杯。
陆长惟见他要走了,正打算转身上楼回书房,却看见许知朔突然在餐桌边停下,目光落向了餐桌上的花瓶。
花瓶里的花是杀青时许知朔送他的玫瑰。
看了几秒,许知朔试探性地伸手拿起了花瓶。
陆长惟注意到许知朔用的是右手。
拿起来不超过五秒,许知朔的手就像是承受不住这个重量逐渐发抖。
许知朔立即放下花瓶,但不知道是不是放得太着急,花瓶没有放稳,“哐当”一声脆响,花瓶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许知朔的手还颤抖着,却赶紧蹲下来捡。
陆长惟没有立即走出去。
两分钟后,他才从拐角走出来,像是听见声音刚刚下楼的样子。
“怎么了?”陆长惟的声音比平常沙哑了些,但着急掩饰的许知朔没有听出来。
“我刚刚喝水时不小心碰掉了花瓶,已经快收拾干净了。”许知朔藏起右手,看了眼陆长惟,发现陆长惟的表情好像很难受。
“你不舒服吗?”他担心地问。
“没有。”陆长惟握住许知朔的左胳膊,将他从地上凌乱的玫瑰花中轻轻拉出来,感受到许知朔的身体一瞬间绷紧又放松。
“你让我等太久了。”陆长惟说,又仿佛不仅仅在说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