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拾好了就回去。”许知朔说。
“让阿姨收拾,还是说你想抢了阿姨的工作。”陆长惟拉着许知朔往楼上走,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许知朔藏在身后的那只手。
两人回到书房。
“手伸出来,我看看有没有划伤。”陆长惟坐下,朝许知朔伸出手。
许知朔犹豫了一下,将手放到他的手掌。
陆长惟捧起来他的手,指腹在他两只手的手掌和手指轻轻蹭过,手指抚摸过每一寸皮肤,连指缝也没有放过。
亲手抚摸过才知道许知朔右手的手指要比左手纤细一些,手腕处更加明显。而除了食指和拇指上两条明显的白色疤痕,还有其他的疤痕存在,抚摸起来会有微微凸起的感觉,要在某些角度才能看出来。
曾经被他刻意忽略的疑问再度升起,却比第一次时更加让他心慌害怕。
为什么会突然改用左手。
手上的伤疤真的只是因为入室抢劫吗?
陆长惟的心情沉得像是浸了水的海绵。
而整个“检查”过程许知朔的身体一直绷得很紧,在陆长惟的指腹蹭过他右手的手腕时,他几乎连呼吸都屏住了,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很想立刻就把手抽回去,但因为是陆长惟,所以才克制着没有动。
“没有划伤。”许知朔说。
陆长惟松开他的手:“嗯。”
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许知朔下意识往下拽了拽右手的袖子:“我们继续看剧本吧。”
“好。”陆长惟将许知朔圈进怀里,额头抵在他的后颈,这样靠着他靠了好一会儿才若无其事地拿起平板。
看完剩下的剧本,两人互相说了晚安。
陆长惟洗了澡躺在床上,脑海里全是许知朔手抖得拿不住花瓶的那一幕。
但他们中间缺失的这五年,让他想找人问问许知朔的事情都不知道该找谁。
陆长惟一怔,突然想起来了一个人。
那个总被许知朔提起的朋友——Evan。
想了想,陆长惟订了一张后天的机票,在脑海里整合了一下有关Evan这个人的信息。
后半夜睡去,早上七点多醒过来。
昨晚打碎的花瓶已经被阿姨收拾干净,餐桌上换上了新的花瓶和新的玫瑰。
陆长惟走过去拿起来花瓶,几秒后放下。
听到楼梯传来声响,他转身走过去。
“早安。”许知朔对他说。
“嗯。”陆长惟说,“我明天要出国一趟,有点事需要处理,去两天左右。”
许知朔算了下时间,陆长惟回来后节目就要开录了,他有点遗憾还没有和陆长惟单独相处几天:“那你要照顾好自己。”
“我只是出去两天,又不是不回来了,怎么这个表情。”陆长惟捏住许知朔的脸颊,“你不会给我打视频电话吗?还是说你根本不会想我。”
“我会的。”许知朔反驳,“我会想你的,而且你还没有走我就已经开始想你了。”
陆长惟有一瞬间都想把机票退了。
他低下头,亲了亲许知朔的唇。
许知朔害怕被厨房做饭的沈阿姨看见,有点紧张地推了下陆长惟的肩膀。
陆长惟本来只想简单地亲一下,许知朔一推拒,陆长惟反而压着他亲得更深。
许知朔不再推他,顺从地张开嘴,希望陆长惟可以放过他,但只得到了陆长惟更凶的吻。
直到沈阿姨的脚步朝他们这边靠近时,陆长惟才松开许知朔,指腹蹭过他湿润的唇瓣。
“可以吃饭了。”沈阿姨笑着说。
“嗯。”陆长惟和许知朔来到餐桌。
沈阿姨注意到许知朔的唇瓣似乎比平常红了许多,隐隐还有点肿,于是,关心地说:“最近降温,还很干燥,小许是不是上火了。”
“沈阿姨我没事。”许知朔埋头喝汤。
陆长惟笑了声:“他没事儿。”
沈阿姨放下心,不过还是在中午做了许多清淡去火的饭菜,并特意为许知朔做了碗鸡蛋茶。
下午,陆长惟把许知朔送回了鸿园。
回到家,他简单收拾了一套换洗的衣服。
第二天上午,陆长惟坐上去伦敦的飞机。
十一个小时后,陆长惟落地伦敦。
去往酒店的路上,他看了眼许知朔之前发给他的信息,考虑到时差,他只做了回复。
酒店离Evan所在的学校不远。
陆长惟站在落地窗前往下看,看每一条亮着灯的道路,想象许知朔会不会从这里走过。
和许知朔分手的第三个月,陆长惟推掉了一个月的工作去了伦敦。那一个月,他已经记不清自己走了多少条大大小小的街道,抱着愚不可及的想法,希望能够看到他熟悉的那个身影。
但是没有。
哪怕一个相似的身影都没有。
他第一次知道一个城市可以这么大,地图上小小的一个区域,原来落到现实里是再难遇见。
那一个月成了陆长惟为许知朔犯的最后一次傻。回国的飞机上,陆长惟一直在想他大概要恨许知朔一辈子了。
可现在他又一次来到了伦敦,还是为许知朔。
原来人真的可以两次踏进同一条河。
离开落地窗,陆长惟逼着自己睡了会儿觉。
凌晨四点多醒过来,陆长惟给许知朔打去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