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老二。”
裴珩听言跪地,“儿臣在。”
“朕命令你即日起要全力追破此案,人手随你调配,不论地位,不分品级,凡与此案牵涉者,势必一个不落地都给朕揪出来!朕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些国之蛀虫,暗地里在一点一点啃食朕的南乾!”
“儿臣领命!”
待气焰稍平,皇帝方缓和脸色,含笑看向万空。
“大师,那舍利子就还有劳你再多多留心看护了。”
万空见礼。
“陛下宽心,此乃贫僧本分。”
皇帝颔首,就此打算离开舍利塔,不想刚提步,便见苏双全的身影迎了过来。
“陛下,适才有人来报,说是宁安王妃误闯先皇后佛堂,还、还摔碎了狸奴的石像……”
“又是她!”皇帝皱眉,气得竟不由扶了扶额角。
苏双全见状赶紧上前搀扶。
裴临、裴珩相视一眼,缄口不言。
*
安子夜正懒懒倚靠在佛殿门前,神色无奈中又透着几分想笑。
“小师父,我真是冤枉的。”
小沙弥不应她,依旧念经。
“小师父你看,这是大师借我的经文,就借了我一人,可见我与佛有缘,不会干这事的。”
小沙弥不看她,甚至转个身,对着渐而高升的日头继续念经。
安子夜暂且闭上嘴。
只是消停不久,见前去通禀的人已离开有好一会儿了,她不愿再耽搁,又开口:“小师父为何这么凑巧出现在此?”
这一回,诵经声歇下,小沙弥没再躲着她了,认真回道:“是有施主迷了路,贫僧为他领路时恰经过此,无意听到殿内动静才赶来。”
“哦,那他是要去何处?”
“观音殿。”
“观音殿啊,那不是在寺院南侧吗?这可是北侧,他这么笨?路上也不知寻人问问,就这么迷到这儿了。”
“……”小沙弥语噎。
“对了,那人呢?突然识路了,不用小师父再帮忙?”
小沙弥转过头,深深看了姑娘一眼。
随后再转过去,继续诵经。
安子夜:“……”
比起去通传的人来回话,倒是瞧热闹的先行而至。
很快,大殿前就聚了不少人,也不知他们从哪儿得来的消息,飞萤和念春也在其中,像是来看戏,结果发现戏台子上站着的竟是自家王妃。
两个小丫头笑意一滞,呆住,再回神,然后惊慌着跑近。
“王妃!您、您怎么了?”
安子夜不应声,扫过飞萤后,再将念春好一番给打量。
“你们今日一直在一块儿?”
二人不明所以点头。
“再好好想,是片刻也未分开过?”
二人细细一想,再次齐点头。
她松口气,笑问念春:“怎么不见你佩戴香囊?”
听这话,念春顿显沮丧,耷拉下嘴角。
“今早去观音殿,都怪奴婢不小心,不知在哪儿给挤着了,香囊便丢了。”
飞萤轻抚好友的背以示安抚,补道:“王妃您是不知,念春可喜欢那个香囊了,我们还寻了好久,可哪儿也寻不见,才只好放弃。”
安子夜点头,没再多问,笑着伸出手。
“这是……”念春一愣,喃喃,“是奴婢的香囊,王妃怎么会……”
“有人捡着,便转交我了。”
念春大喜,恭敬接下好一阵摩挲,最后细细系回腰间。
值此际,通传的人回了。
让安子夜惊讶的是,皇帝竟未跟着一道过来。
“陛下有令!宁安王妃行事不成体统,如今更是冒犯先皇后,现责其于先皇后跟前跪叩赎罪,如无朕令,不可踏出佛殿一步!”
飞萤小脸一白,“王妃……”
安子夜不理会,只跪下领命,起身时,方低声嘱咐一句:“我今夜想吃藕丸,莫误了。”
随后独自步入佛殿,仿若听不见门外讥笑嘲弄,淡然跪在了石像前。
宁安王妃受惩一事,如雪片般不到半盏茶工夫就飞往了寺庙角角落落。
经阁内亦不例外。
是叶羽得知此事后即刻去禀报的。
裴宁轩拧眉,再问经过,却觉叶羽语焉不详,只好先责令其前去细查。
“有蹊跷?”卫楚出声。
青年摇头。
“不知,但我知,她绝非能犯此莽撞之事的人。”
卫楚默了默,不再多问。
只是,此处又好似过于安静了。
二人皆察觉异样,相视一眼,跟着齐看向另一侧。
只见洛荀不知从何时开始竟已拼命在抄写经书。
“你这是?”
“我得快点抄完。”洛荀神色凝重,满口坚决,“我定要赶快去看小王妃的笑话!”
君子报仇,就在当下!
裴、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