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幸,这种事情即使不道歉也没有关系的不是吗?”
浅羽怜指尖点过摆放的整整齐齐的蛋糕轻声道:“我们是家人啊。”
两人攻势一转,对面人没再说话,反而换成浅羽怜一边慢悠悠的走着,一边缓缓开口:“那个水果挞不算甜,但是很清爽,风味独特,所以小兰和园子都很喜欢。”
“之前我尝了一块,里面是放了覆盆子的,你忘了你过敏,别说是直接吃,就算是菜或者糕点里面有也都不能碰。”
“再说了,我们家的孩子在甜品方面上每个口味有点像又不同,小兰和园子喜欢甜但是又吃不了太腻的,新一喜欢酸的,小幸你喜欢带点苦的,佑安又只吃那一种,零和景光对甜点的最大意见就是一定要配咖啡吃……”
他看向半车的甜点揉揉太阳穴:“好像买太多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
千岛微幸的声音像片浮在空中的羽毛,飘飘转转又落不到归处。
“大概一个小时后,”浅羽怜低头远远望去:“可能因为是休息日吧,人有点多。”
“我会回来的,小幸,我会的,所以不用哭,没事的。”
对面人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轻声的嗯了一下。
“怜哥——”松田阵平推着空荡荡的一车靠近,看样子是想跑过来来着,结果半路上忽然就来了一个急刹车漂移,看的浅羽怜感叹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有此等车技。
仔细一看,对面这位明明扶着购物车都有点同手同脚,不仅是眼神飘忽,连话语都有些僵硬:“要不今天晚上再搞个我之前做过那种寿喜锅吧?”
“这你得去跟景光讲才行啊小阵平。”
嘴上是这么说的萩原研二实际已经在往车里丢昆布和豆腐,趁着松田阵平如释重负般转身去拿鸡蛋的时候,这位朝浅羽怜眨了眨眼,以小姑娘绝对无法拒绝的恳求神情双手合十的朝他做口型:
拜 托啦
浅羽怜一愣,继而忍不住笑了笑:
不管什么时候,阵平还是那个阵平呢。
看到拿着一管芥末感觉在思考什么不好的事似的萩原研二他再次点头。
研二果然也还是那个研二。
——
“啊——怜哥什么时候出来——”
“啊——不知道——”
因为一辆车装不下而后面赶来的云居佑安跟松田阵平无聊的趴在一楼停车场栏杆上开始玩起你问我答,三个人里年纪最小的萩原研二则站的远远的,就差胸前挂个牌子写我不认识他们。
本来二十分钟前他们就装好了东西开着车准备走了。刚从地下车库里驶出来,浅羽怜就看到一个小姑娘手里捧着的漂亮花束,上去问了两句,这位就急忙赶回来把手里的车钥匙和绿豆饼塞到松田阵平手里,叮嘱他们说饿了先吃点东西垫垫就急匆匆的跑去买花了。
三人表情不变的默默开始啃饼,他们早已见怪不怪,这位兄长一向相当注重仪式感。
“不过啊!”松田阵平翻了个身,把最后一口糕点塞进嘴里,转而以倚靠的姿态搭在栏杆上面:“怜哥超有钱啊!”
“好像是。”
“什么叫好像是!不管是之前的补品还是刚刚结账——萩你过来配合我一下!”
一听这话的萩原研二立马凑了过来,整整领子清清嗓模仿着售货员的公式化甜美嗓音:
“一共是十七万三千八百日元,请问怎么支付呢?”
“刷卡。”
松田阵平表情平静的做了一个食指与中指夹着卡,从钱包里刷的一下掏出来的姿势。
“好帅!”
云居佑安相当捧场的热烈鼓掌,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继而疑惑地歪着头:“不过话说回来,哥哥口中的葵奶奶是谁啊?”
松田阵平眼睛一下亮了起来,装作正经的开口:“这个嘛,就要从国小时期的冬令营开始——”
砰!
巨大褐色雾气猛地炸开玻璃,火势瞬然暴起,一口吞下庞大的建筑,震破耳膜的声浪迟迟赶到,几乎将几人掀翻在地。
距离最近的云居佑安疼痛到无法发声,他艰难地撑起上半身,咬着牙朝熊熊烈火内用尽最大力气嘶吼:“哥哥!!!”
——
叮铃铃
叮铃铃
“hiro!电话!”
正在切胡萝卜的诸伏景光连忙用旁边的毛巾擦了擦手赶出去接过电话:“喂?您好?”
“请问是诸伏景光先生吗?!”
电话对面那头嘈杂的过分,警笛声、哭泣声、嘶吼声混作一团,尽管这人已经十分大声,诸伏景光仍差点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但不知为何,他的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仿佛什么不好的事即将发生。
“……是的!请问有什么事吗?”
“诸伏先生!请您听我说!……哈呼……哈……请您立刻来玲吉商场!这里有人引爆了炸弹!!”
仿佛后脑勺被狠狠一锤,他一瞬耳鸣。
电话那头还在急切地诉求:“嫌疑人说他必须要看到您!他还挟持了一位人质!人质叫……叫浅羽怜!浅羽先生此刻很危险!拜托您马上赶到玲吉商场!他还说、他还说……”
“他说什么!”
他近乎咆哮出声,越来越快的心跳令他痛苦到只紧紧攥住心脏处那块衣物,畏冷那般牙齿不断打架。
“hiro?”
“怎么了诸伏?”
刚刚回家的四位孩子也投来担忧的目光,但诸伏景光此刻不过是被压在法庭上的罪犯,死死的瞪着那决定性的一槌落下,以此宣判他的命运。
“他就是当初入室杀害您父母的那个人!”
砰。
审判结束。
他双目通红,转过身从嘶哑的喉咙里挤出泣血般的声音:“杀了我父母的人,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