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他妈打岔!”贺盛景暴躁地捶床头,铁艺栏杆与锁链相撞,发出巨大的声音。
如果贺黎是找人来救他,那么不出半天,他们就会找到这个地方。
自己好不容易能与贺黎有独处的时间……
贺盛景闭了闭眼,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现在必须快速离开这里。
但他冷不防对上贺黎的视线,出乎意料的,贺盛景仿佛被吸引一般。
“你很渴吗,小景。”
看着贺黎,他突然感到口干。
“你……我……”
贺盛景刚刚还在理智思考,对上一双红色的眼瞳,一瞬间,逻辑就断掉了。
他一直渴望的人此刻就在这里。
脸上控制不住腾起热意。
贺黎深渊似的黑瞳变为红色,可贺盛景没有察觉。
他低头,呼吸打在对方的下巴,无意识地行动。
……
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躬起身子,额头抵在贺黎的肩膀。
两人的呼吸频率逐渐重合。
房间墙板薄,隔音很差,他们可以听见隔壁在炒菜,锅铲在锅里划来划去。
像是绷不住,贺盛景猛然抬头。如果此时他向右边看一眼床头柜上摆放的镜子,就会发现自己的左边瞳孔也变红了。
可惜他没有。
理智在燃烧,回归于人类的本能,放弃一切理智思考。
最终他接纳了贺黎。
那边隔壁老太太把锅里的菜精准地全倒入碗中,碗不大,一个人吃刚刚好。
筷子伸入碗中挑了两下,又将菜翻了两下,挑挑拣拣,终于送入口中。
这边贺盛景意识不清,正想去解开贺黎被缚在床头的手。
有脚步靠近门外!
贺盛景猛然警觉起来
他从床褥底下摸出一把枪。
虽然他擅长使用冷兵器,但这种武器,是他们这些非异能者在危险时候的最佳选择。
他用枪抵住贺黎的下颏,逼迫他仰起头。
他以为来的是贺黎的人。
附耳对贺黎轻声说:“他要是破门进来,我就崩了你。”
……
门外人突然敲门,贺盛景条件反射地绷直身体。
贺黎吃痛皱眉。
“有没有人啊,看看水表。”声音很年轻。
贺盛景眼睛紧紧盯住贺黎,枪用力抬了抬,示意他不要出声。
老式水表还在室内,贺盛景在租房的时候没考虑这一点,所以现在看来这个房间私密性很低,但他又不确定门外那人有没有别的身份,来这有没有别的目的。
门外似乎真是水电公司的工作人员,等了一会,贺盛景听见隔壁被敲响了。
老太太拖着步子慢悠悠给他开了门,那人很客气地进去,过了一会又出来。
他们停留在走道对话,俩人声音不大,但有回声。这边居民楼墙壁很薄,他们的对话清晰可闻。
贺盛景听见门口那人问:“奶奶,隔壁人回来了没。”
老太太说:“年纪大了听不见,老婆子我又不爱出门,对面住的什么人都不知道,不来往的。”
“哦……”年轻人仿佛在纸上刷刷写着什么,随后把纸一撕,重重拍在出租房门上。
“奶奶,您要见着人了,记得提醒他交水费啊。”
老太太答应了:“好唉……”
回答完她把门关了。
房内俩人静静地听着下楼脚步声。
贺盛景突然觉得很好笑,他晃了晃。
手向上,指着贺黎的眉心,贺黎微微皱眉。
床板很老了,和窗边的鸟叫声一起和鸣。
许久,贺黎手上的限制被解开,贺盛景亲自看着,有一定的自由活动范围。
贺盛景点燃了一根烟,贺黎不知是讨厌烟味还是讨厌他,离的老远。
没开窗户,房间里一股怪味,并不好闻。贺盛景没洗,折叠起一条长腿踩在床边,手搭在膝盖上,手指夹着烟。没抽,只是让它静静地燃着,看那缱绻勾缠的烟丝,颇有点沧桑的味道。
他想,有点电影主角亡命天涯的意思。
电视开着,但屋内俩人都没心思去看,全当背景音,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