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节一错不错地看着眼前铺开的一幕,他忽然感受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放松,这是只有完全的贴近自然才能感觉到的,不染尘埃的轻松。
“这里有名字吗?”他问道。
“无名,”林尘渊回答,“天然诞生的洞穴,几乎无人知晓,何来的名字?”
“一崖尘嚣梦,谁叹冷与清。”沈时节突然吟诗一句,他笑着转头对林尘渊说道,“不如叫它‘尘梦’可好?”
林尘渊未置一词,却用刻刀在门边终年不化的冰上刻下“尘梦”二字,转身朝沈时节笑道:“你说可好?”
沈时节有些不好意思:“我就随便说说罢了,你那么认真做什么,再说了,这洞府认不认这名字还不知道呢。”
“我认就行了,生我的地方我怎就做不得主了,”林尘渊有些自傲地回答,“别纠结有的没的,我们往里面走。”
一路上,萤火随着他们的脚步逐一点亮,洞里垂下的冰柱将它们的光芒散射,点亮整个洞穴,冗长的通道结束,柳暗花明,又是一个湖泊展现在眼前,可与前一个湖泊不同的是,眼下这个不断蒸腾着热气,云雾缭绕。
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有亭翼然临于泉上,而湖上影子,惟湖心亭一点。[1]
林尘渊带着他走到湖心亭中,他将亭中的火炉烧起,又给自己暖了一壶梅子酒,斜支着头靠坐在椅子上。
沈时节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四周也跟着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这是你的故乡?”他问道,明明是徒弟,却从未用敬语,而坐在对面的那个人也惯着从不指责。
“算是吧。”
“算是?”
“因为这里只是我出生的地方,我并没有为之感到眷恋抑或是不舍,换句话来说也许只是个居所更合适。”
“那......我是不是也没有故乡?”
“嗯?”林尘渊一愣,他没料到沈时节会出此言,某只小野猫养久了还是不认家。
“故乡不一定是地点,有的时候吾心安处便是吾乡。”
“那我的故乡便应该是你身边。”沈时节认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