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尘渊从袖袋里拿出一张通行证——庄颂临时传书给他的,看守们检查后才打开城门放行。
南州黎城,自古以来便是西南边陲之地,民风淳朴,百姓们保留着最为原始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习惯,近几年经商活动盛行后,临河的房屋才渐渐改造成商铺,却也不过只有白天才经营。
“住处已经安排好了,我们现在去商府看看。”
推开商府的大门,扑面而来的是陈旧腐朽的气息,案发之后,繁华的商府也就人去楼空,只留得厅堂内两具无头尸体陈列着。原本大红色的喜袍被满地血水浸染成了暗红色,一片死气。
“你觉得一个正常的大户人家会不给自家枉死的大儿子整理遗容报官申冤吗?”林尘渊饶有兴趣地问。
“几乎不可能。”
“那就怪事了,”林尘渊走到尸体旁边,伸出一只手,淡蓝色的法阵便凭空而起,一圈一圈向外荡漾开。
好一会儿,林尘渊略带疑惑地收回手:“当真是有趣极了,连魂魄都不给留下,阁下当真是好手段。”他像是对着半空中无形存在的人说话。
“我们走,去南州的刑狱司[1],应颂说最近国师可能又要在祭祀大典上动手脚,决不能让他得逞。”
林尘渊手持庄颂的名帖顺通无阻地走进刑狱司,他叫提刑官手底下派人将南州黎城的上报至此的案件卷宗一一罗列,奇怪的是,能上报到刑狱司的案件多为死刑案,而黎城的案卷多得让人发指。
“为何独黎城案卷如此之多?”
“大人有所不知,黎城看起来是民风淳朴不错,但您也得知道,民风淳朴意味着地方上的法律制度相当之不完善,那些个官员断案叫一个灯下黑,还是最近司里头下去了人才稍微好一些。”
林尘渊手里慢慢摩挲着案卷,有些微微出神。
入夜,林尘渊又带着沈时节走进商府,而这一次,原本寂静无灯的府邸亮起了大红灯笼,厅堂里出现了一对新人,红纱珠帘,高堂对拜,门前的人影若隐若现,好似一群人走来走去。天边的月血红。
诡异的是,那一对新人都没有头颅,手脚僵硬地进行着拜堂仪式。
忽然,偏房内传来一阵微弱的婴孩哭声,声音尖细宛如猫叫,一个人影出现在窗前,那是一个女子,怀抱着一个襁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