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国大事使我等分内之事,何谈壮举,这天色也不早了,林兄还是早作休息,我派人打扫下客房。”
“麻烦将军了。”
是夜,林尘渊沐浴更衣,坐在榻上,沈时节正从外间进来,正要进门,却被一道屏障挡了路去。
“林某今年二十有四,家中父母只生得我一人,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弟弟?”林尘渊支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三年前多出来的。”
“哦?姓甚名谁,可曾读过书,及第否?”
“沈时节,读过些许,未曾及第。”
“那怎么行呢,瞧瞧也有八九岁了,林家书香世家,又怎有不科考的理呢?”林尘渊笑道。
沈时节无法,想进门却被挡得严严实实的,无缝可进,急得直打转。
“想要进门?”林尘渊眼睛眯起来,“也不是不行,叫声哥哥来听。”
沈时节呆在原地,半晌,从震惊中缓了过来,从尺间挤出一句“哥哥”。
“哎,时节真乖,快来睡觉。”林尘渊下床,将炸毛的沈时节抱上榻。
有月色入户,两人同榻而眠,沈时节被困在林尘渊的怀里,安静的躺着。
“师父......嗯,哥哥。”
林尘渊在暗中轻笑一声,“怎么?”
“为什么你同将军说你叫林辞脩?”
“那是很久以前的名字了,太久了,不知道谁起的。”他这般说道。
“那为什么要改啊?”
林尘渊安静了一会,就在沈时节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林尘渊说道:“我在这尘世间太久了,久到已经忘了很多事情,‘池鱼思故渊’[1]更像现在的我吧。”
沈时节忽地觉得那人有些孤单,一个人行走在世上千年,一个人久居山林,又一个人看遍世间冷暖,最后留得一句“池鱼思故渊”,他忽然很想抱着他,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林尘渊感受到一双手小心翼翼地环过他,安安静静地抱着他,一动不动。他想,或许这样也不错,他再不是一个人体验着世间的冷暖晴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