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尘渊从客房出来,正巧碰上练武的姜辞正,那人挥枪的身段极稳,锐利的枪尖带着破风之势,将不远处的竹排齐齐斩下。
“姜兄好身手。”
姜辞正听到声音,诧异地转过头,习武之人对环境的感知极为敏锐,可他刚才却丝毫没有感受到林辞脩的到来。
“林先生过奖了,姜某这点皮毛功夫算不得什么。”姜辞正接过婢女递来的手帕,将自己拾缀干净,两人走到石桌前坐下,婢女们马上上前沏上茶水,摆开糕点。
“先生倒是不敢当,林某只是读过几年书,不成气候,如今只是带着舍弟进京游览一番,增添些文人雅致罢了。”林尘渊撇了撇茶盏里的浮沫,“可也倒是听说,这京城如今也算不得几分安宁,否则也不会前来叨扰将军。”
“林先生所言非虚,当朝这皇上......哎”姜辞正叹气。
“不成气候?”林尘渊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
“先生这话可千万别往这外头说,虽然理确是这个理,但说出去还是要被砍头的。”
林尘渊笑了笑没说话。
“哎,这当朝皇帝算是将先帝打下来的江山败了个干净,身边的人啊,都盯着他身后的国库呢,前些日子听说,还杀了个文臣啊。”
“哦?有趣。”林尘渊放下茶盏,瓷石相击发出清脆的声响,“当年晋文帝下令文武不杀忠臣,不管罪行多大,都只是流放之刑,可到了儿子这边却破了例,啧,实在是有趣。”
“这哪只是有趣啊,先生可知,如今给皇上出主意的是谁?”
“谁啊,太后?”
“并不,皇上年幼之时确是太后垂帘听政,那时太皇太后母族摄政朝野专横跋扈,宦官之间明争暗斗,”姜辞正喝了口茶继续道,“太后为了稳固自身权力,让皇上下令杀了前任国师,自己不知从哪搬出了个年轻人任命国师。”
“新国师?”
“国师应颂。”
“我有一事不解,”林尘渊问道,“前朝历任国师只管凶吉礼乐祭祀,到他这边就直接上手干涉朝政了,二府三司[1]居然也没有弹劾他?”
“参了,没有用,皇帝反而让他们闭嘴,放权国师。”姜辞正痛心道。
“荒唐!”林尘渊嗤笑,心里却想着应颂这个人,他远离朝堂,对当朝政局所知甚少,可应颂这个名字,不知是否是错觉,他好像曾经听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