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承香道:“知县大人思虑甚周,我们知晓此案,也该谨言慎行,捉住王多福同犯前,在家里都不要讨论这个事儿了,免得隔墙有耳。”
“大哥说的,也是我想的。”
姜老汉没有异议,陈乘文也默认。
一家人夜晚闲话,说完了令赵家人惊心动魄的几个日夜。
看大家都没有什么话说了,姜迎花接着说:“明天我要出城一趟,今天只匆匆托桃花村一位村民去樟木村报了信,明天我去外祖家解说一趟,安他们的心。”
“好,迎花表妹放心去吧,我留在城里守摊。”
姜迎花点了点头,吃了没两口饭,又想起了一遭事情。
“明日天气应当不错,大哥,你可想与乘文表哥一起去集市上守一守咱家的摊位?”
前几天姜承香说过想去集市帮忙守摊,姜迎花心里都记得,好不容易赵家的事有了结果,时间没那么紧凑了,当然要问问大哥的心意。
只是她问完之后迟迟没听到姜承香的回应。
“大哥。”
“大哥?”
“啊?!”几人都看到姜承香身体弹动了一下,似是刚刚回神一般,忙不迭地回答:“愿意、愿意。”
姜家一家齐聚主屋私语窃窃讲明白赵锦心一案时,赵家五口人走到了巷尾。
他们家连门都没关,可见下午得了消息,出门得有多急。
这会儿回了家,关上院门,一家子老老少少都抱成一团,实实在在痛哭了一场。
不知过了多久,赵老太太情绪稍有平缓,她弓下腰,小心翼翼捧起赵锦心的脸。
端详片刻,眼睛一涩,喉头也哽咽,花了好大力气吐出一句话来:“快快去打些井水来,给我的乖囡囡敷脸。”
“嗳!”赵老爷子遮着眼睛,转头应下。
赵秉诚也想跟去,可是一抬腿,身子就不受控制地晃了两晃,喉间还有一股恶心感,其后更是两眼一黑,有那么一刹那,对身体失去控制权,险些栽倒。
“怎么了?”
“怕是累着了!”
赵秉诚被扶到屋里坐下,喝了一碗糖水后渐渐缓过劲儿,眼前不黑了,也不犯恶心了。
徐秀云抱着赵锦心,另一只手搂着他,愧疚地摩挲他后背,“这几天……娘亏待你了。”
赵秉诚挣动着坐直了些,“娘,我是您的长子,也是弟、妹的大哥,您没有亏待过我,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
堂屋内母子三人聊谈,赵老太太悄然转身去了灶屋。
赵家许久没正经烧过菜了,几天内要么一早煮一锅稀粥,全家喝一整天,要么煮些干饭配着咸菜吃一口。
灶上落了不少灰尘,且,上次煮完饭,连锅都未洗。
老太太洗了锅,正淘米呢,有道人影进了屋,在灶膛前坐下。
“井水冰不冰?打湿了巾子给锦心敷上没有?”赵老太太以为,进门的是自己老伴儿。
回应她的是一道年轻的男声:“祖母放心,祖父打了水过去,我娘立刻就给妹妹敷上了。”
“你怎么不在堂屋里坐着,叫你祖父过来烧火?”
“我看他老人家累了,就让他坐在院子里纳凉。”
六月天,烧火不是好差。
赵秉诚往灶膛里塞了几次引火柴,火还未点燃,已然出了一身汗。
“引火柴要多放一点。”赵老太太隔空指导一句。
她也是累了,不然平时不会叫努力考取功名的孙子做这些的。
这些年,赵仁怀远在任上,家中五口人吃饭,大多时刻,由赵老太太和徐秀云一起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