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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第六章 七目鬼蝉(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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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午时,零星飘起雨点,转瞬雨势渐大,有如瓢泼,天地间苍茫一片,混沌之中不分彼此。

陆小凤收回刚刚踏出门的脚,轻轻叹息。这般暴雨,不知躲到何处的胡跖恐怕一时半会不会出现。

另一间屋中。云初霁透过敞开的房门,看着外面的雨幕,暗自庆幸一早上了山。否则末尘香被雨水打散沉入土中,玄墨阁与仲越涛身故的关联将彻底被掩埋。

念及玄墨阁,云初霁突然心头一震,暗道此时不是多想的时刻。连忙闭眼继续打坐调息,只留一分心神防备。

雨势忽大忽小、时缓时急,一直不曾停歇。急雨冲刷着能触及的一切,清水裹挟着尘埃砸在地上,溅起无数水花,和之后的雨混合再度砸下。这片纷杂中,任何事物都看不真切,唯有浑浊。

慢慢的,浑浊也不再显眼,只剩黑暗。

夜幕已至。

几间住着人的房中,早已点燃蜡烛。

灵堂里,烛光摇曳不止,即将燃到尽头。好巧不巧,门外钻来一阵风,直接吹灭这垂死挣扎的火苗。灵堂彻底陷入黑暗。良久,才有人端着烛台从内室转出,续上烛火。

烛光再度摇曳。

屋外的雨终于停了。

为雨水困在屋内大半天的人终于获得自由。尤其是禾离,几乎雨水刚停,立刻迫不及待地来找她的傍丹哥哥。所谈不是别的,而是她想拉着傍丹和她一起去问问云初霁今早查到了什么。她不是关心仲越涛,哪怕是暂住此地,她依旧觉得这屋子主人的死活与她没有干系。但她怕鬼,不问个清楚明白实在无法安眠。

傍丹亦是好奇,直接应下。两人还没行动,就被楚幸叫停。楚幸言明云初霁正在运功疗伤,让两人莫要打扰。傍丹敬重辛久,连带着亦尊重楚幸,自是答应。他察觉禾离害怕,提出晚上可以睡他这里,她睡床,他和九十九打地铺。禾离虽有不甘心,亦只能作罢。

三人用的苗语,云初霁隐约察觉有人交谈,却不知说的什么。待她调息完毕,走出房间,三人已然回房。

此时,雨停风止,燕雀归林,更显万籁俱静。云初霁站在屋外,抬头望天。天空不见半点星光,好似同样陷入寂静之中。但细细看去,仍能隐约看见其中有乌云暗自翻涌不止。似静实动,一如这山庄接连发生的诡事。

突然,一声金石相击声突兀响起,在这寂静夜色中格外清晰。

云初霁旋即循声而去。待她赶到时,早不见了人影,只在墙边发现了剑痕,以及地上的几滴泥点。她擅长追踪,很快辨别去向,继续追去。

一直追到山庄西南处,云初霁终于看到前方有两个人影相对而立。

其中一人一袭白衣,手持长剑,正是时梦之。长剑所指之人,身着墨绿色的锦服,满头青丝束在白玉发冠之中,一副翩翩佳公子打扮。虽因此人背对自己看不清面目,但他的打扮却让云初霁想到了一个人,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苏申夜。

那边,时梦之剑指那人,眼中满是杀意,冷声道:“居然是你在装神弄鬼。”

“不是……”

时梦之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抬手往前一递,长剑直接穿胸而过,手再往回一缩,那人直挺挺地仰面倒下。

云初霁快步上前,这才看清那人面目,没想到他竟然是白日不见踪影的胡跖。此时他双目圆睁,似乎难以相信时梦之如此干脆利落地一剑了结了他的性命。他微微张开的口中,再也说不出今天躲去了哪里,亦解释不了为何换上了这身衣服。

“你为何要杀他?”云初霁实在无法不怀疑时梦之,她这等举动,实在太像因昨夜没有杀了胡跖而在扫尾。

时梦之反问道:“一个装神弄鬼害我几夜不能安眠之人,我为何不能杀?”

云初霁反问道:“他一个唯利是图的小蟊贼,为何好端端地要吓你?”

时梦之没声好气道:“你问我作甚?我怎么知道?”

“是啊,可你杀了他,我又能问谁?”云初霁的态度亦是强硬。

时梦之那丁点耐心早被消磨了个干净,再也不说话,扭头便走。

云初霁哪会让她轻易离开,伸手去拦。却见时梦之头也不回,手腕轻转,长剑便直直地朝身后刺来,直指云初霁心口。

两人距离极近,便是云初霁身上有诸多暗器,一时之间也来不及取。危机关头,只见云初霁双指一夹,硬生生止住剑势。

时梦之心道不好,秀眉一挑,折身欲抽回剑,哪知剑竟像是钉在云初霁手中一般纹丝不动。时梦之运起全身内力,势要将剑夺回。云初霁不甘示弱,两只手指牢牢夹住剑尖。

只听“当”的一声脆响,长剑支撑不住二者内力相交,当中断成两截。

爱剑被毁,时梦之一声怒喝,手持断剑直接向云初霁刺去。这一剑裹挟着十足怒意,剑意猛烈,气势澎湃直逼白日里的瓢泼大雨,轰然而下。

在云初霁眼中,这一剑瞬间成了万剑,直如万千雨点,只瞬间诸多雨点又汇成了一剑,便是这剑。云初霁若有所悟,手指不知何时从剑尖移到断口处,轻轻往上一抬。慢吞吞、软绵绵、全无杀意的一剑,却稳稳当当地挡住了这迅猛激烈、满是杀意的一剑。

时梦之一击不中,再二、再三。却见云初霁劈、刺、点、撩、抹,轻松舒缓地将所有杀意一一化解。

越是不中,时梦之杀意越盛,剑招越发迅猛、变化无常,剑势如同毫无章法的暴雨、忽左忽右,无法捉摸。空濛在于其缥缈绵延,其势可猛,其意可烈,招却不能乱。眼下的时梦之,招式已完全乱了。怒火攻心之下,她已处在走火入魔的边缘,只知拼杀,体内真气狂泄而出,如此下去只怕要力竭而亡。

再看云初霁一招一式慢条斯理,却又轻松稳当地挡住各方剑雨。云初霁沉浸在有所顿悟的美妙之中,等她察觉时梦之气息紊乱之时,凭她刚有所恢复的身体,已无力改变。

如何救?云初霁正思索间,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丫头,退!”

云初霁毫不迟疑,立即后退。另一个身影错身而上,两指在时梦之身上重重两点。时梦之周身乱窜的真气瞬间消散,身子也随之倒在了来人怀中。

能仅以两指便止住他人走火入魔之人,自然只有陆小凤了。陆小凤扶稳时梦之,低头一瞧,这才看清倒在地上一身锦服的人竟是胡跖。他正要清算此人,这人便死了,如何让他不奇怪,当即问道:“发生何事?”

云初霁当他问的是两人为何打架,简单答道:“我瞧见她杀了胡跖,便想问个清楚。她解释不清,强走不成便要杀我。我防守时毁了她剑,她就气成了这样。”

时梦之推开陆小凤,又拂开他搀扶的手,勉强站好,惨白的脸上犹带着愤恨道:“你毁我剑,倒还说我?”

云初霁反问道:“按你的道理,胡跖装神弄鬼,你便杀了他。你要杀我,我为何不能毁了你的剑?再说你剑被毁,可不光光是我一人的缘故。”

“你!”时梦之怒火攻心,一口血堵在喉咙里,又被她要强地咽了回去。

花满楼轻轻按了按云初霁的手,示意她莫要再继续激怒时梦之。而后问道:“时姑娘,敢问胡跖如何装神弄鬼的?”

时梦之冷笑道:“看他这幅打扮,还不清楚吗?”

云初霁小声在花满楼耳边说道:“胡跖今日穿着墨绿色锦服,还束着白玉发冠,打扮得颇像苏申夜。”

“原来如此。”花满楼微微点头,很快又愁眉道,“他这行为……奇怪……”

云初霁小声道:“是吧,他根本没道理这么做。”

“你们不信,不若问问他。他住我隔壁那夜,想来也看到了。”

时梦之以断剑代手往前一指。云初霁转身一瞧,就见程万战、仲夏、仲雪都来了,许是担忧那所谓的“鬼”,连禾离等苜黎寨一行也都来了,最为热心的范一彪却不见踪影。断剑所指的,正是程万战。

禾离三步并作两步抢在众人之前,待看到地上的尸体,又吓得躲回傍丹身后,指着地上的尸体问道:“这……又是鬼杀的?”

程万战亦是被地上的尸体吓了一跳,声音都尖了许多:“苏申夜?!”

仲夏将仲雪揽在身后,凑上前细细打量。

“你看清楚了,这是胡跖。”

“胡跖?”程万战这才敢去看那人面目,待看清后呼出一口气,“他怎么这幅打扮?”

陆小凤问道:“程兄弟,我且问你,你住在时姑娘隔壁那夜,可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

时梦之一指胡跖尸体,问道:“你有没有看到他假扮的苏申夜?”

“苏申夜?”程万战摇了摇头,“我那晚没有见到任何人。”

时梦之顾不得身体虚弱,踉跄着向前两步,断剑直指程万战,质问道:“那你第二日逃什么?”

程万战最怕别人看不起他,立刻挺直胸膛摆出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道:“睡得不舒服,换个地方睡,不行吗?”

“我相信程兄弟并非胆小之辈,亦非贪婪享乐之徒。”花满楼轻柔的话语瞬间和缓了两人剑拔弩张的氛围,“换房间应当不仅仅是床的原因。”

“还是花公子明事理。”程万战听得好话,口风松了许多,“我的确没见到任何人,不过也的确遇到了怪事。屋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可我总觉得哪哪都透着一股诡异,想离开又觉得外面鬼影幢幢。留也不是,走也不成。我一夜没睡,好不容易熬到天亮,那种感觉一消,我赶紧走了。”

“的确奇怪。”

“有些像中了药……”云初霁正回忆着自己所知道的毒药哪种有此效果,突听禾离发出一声惊呼,连忙问道,“怎么?”

“你说药……”禾离看向身边,“幸姐姐,苜黎花磨成粉,是不是……”

楚幸点头,道:“苜黎花晒干磨成粉,点燃吸入后,会让人害怕,想逃离。”

仲夏问道:“苜黎花是什么?”

楚幸回答:“是我们寨子里的一种花。”

云初霁想到曾经看过的那朵黄花,记起当时见到它时并无什么感觉,问道:“那花只有晒干后才有效果吗?”

楚幸摇头道:“只有太阳下有用。晚上没有花香,吓不了人的。”

云初霁点头。她突然注意到有一个人影趁着没人注意,从西南角慢慢挪到了人群最外的禾青身侧。那人影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不知所踪的范一彪。禾青正专注听着楚幸说话,并未察觉身旁多了一人。

楚幸又道:“这位时姑娘,我能不能看看你的身体。那粉,吸多了不好。”

时梦之稍稍一愣,很快想明白她说的“看看”实为检查。她喜欢楚幸的性格,连带着相信她的为人,慢慢走过去,伸出未持剑的手,声音也缓和了许多,道:“麻烦你了。”

“不麻烦。”

楚幸轻轻按向她的脉搏,很快皱起了眉。

“你不光吸入了苜黎花粉,还有鬼草粉。”

“难怪了。又着迷又害怕,难怪看到了又爱又恨的人。”程万战偏偏此时脑袋灵光了起来,口无遮拦的话顿时让他挨了时梦之一记眼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程万战可不会怂,又补了一句:“敢做还怕人说。”

时梦之回击道:“只是听狗叫着烦。”

“你!”

“楚幸姑娘可否也帮程兄弟看看。那夜他应该也吸入了不少毒烟。”

陆小凤一句话止住了两人互呛。程万战最是惜命,闻言再顾不上与时梦之多话,赶忙将手递给楚幸。楚幸把脉后,很快得出结论。

“你吸入不多,现在已经没事了。”

“最好还是服些解药以防万一。”陆小凤道,“伤得治,毒亦需解。”

程万战连声附和:“陆公子说的在理。”

“我不……”时梦之不在乎自己受的伤,亦不在乎中的毒,正欲拒绝,转眼看到楚幸关切的目光,终是垂下眼帘,“有劳。”

禾离本就是来凑热闹,被尸体吓得够呛,早就生了离开的心思。一见楚幸走,立刻一左一右拉着傍丹和禾青跟了上前。

仲夏暼了尸体一眼,看不出任何神色,语气平淡地说:“这种人死便死了,姑娘何必费心?”

胡跖死的蹊跷,可云初霁察觉到不仅是仲夏,就连陆小凤和花满楼亦没有深究的打算。她虽感奇怪,但抱着信任二人的想法,暂且将怀疑按在心底。

“的确不急于一时,我等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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